清算利率長年僵化 窒礙離岸人幣市場

本港首隻人民幣新股如箭在弦，市場對這種新產品的認受性應無問題，是否陸續有來，便要看離岸人民幣資金能否足夠支持人民幣股票一、二級市場的持續發展。恰巧在這個時候，市場傳出人民銀行研究提高本港人民幣清算行——中銀香港的人民幣利率，從而提高本港銀行的人民幣存款利率，藉此吸引更多新資金。雖然這消息被指是誤傳，但市場一石激起千重浪，反映本港離岸人民幣產品發展正處於敏感時刻。

中央在二○○四年宣布容許本港銀行經營個人人民幣業務以來，「官方」利率一直沒有改變。由於人民幣存款沒有甚麼出路，一般會經清算行存放於深圳人行，人行給予清算行的利率劃一為零點九九厘，扣除清算行的費用後，本港銀行實得零點八六五厘，存戶最終收取的利息普遍介乎零點四至零點七厘，難言吸引，難怪多年來存款只以牛步增長。不過，去年落實擴大本港人民幣業務後，一切從此改變。

在憧憬投資渠道增加下，銀行等金融機構一度以高息吸引客戶存入人民幣，可惜萬眾期待、可投資內地的小QFII仍然無蹤影，人民幣債券的息率又屢創新低，難再激起大規模轉存，現在只好寄望離岸人民幣產品例如人民幣股票，看看能否再掀起熱潮。這些產品的前途極受離岸人民幣資金量掣肘，市場人士估計資金池要達萬億元才足夠，現在還差一大截。由於非貿易結算業務不能從內地的兌換窗獲得人民幣，這便真正要靠金融機構自行「集資」，所以傳出人行有意提高清算利率，並非全無客觀因素支持。

不過，清算利率並非話加就加那麼簡單，當中有很多複雜考慮。如果加得太少並且仍然遠低於內地的存款利率，相信本港銀行會選擇鼓勵客戶在內地分行做定存，多於把錢留在香港。再者，隨着歐美加息周期始終要來，港元存款遲早擺脫零息，目前相對較高的人民幣存款利率隨時給比下去，小幅度加息難望發揮吸資功能。

當然，清算利率加得較多，的確可以吸引人民幣存款，把資金池壯大，支持發展更多人民幣產品，但也不是沒有副作用，首當其衝的恐怕就是人民幣債券市場。現時吸引內地企業來港發人債，主要賣點是債息極低，成本遠小於內地，一旦存款利率上升，人債息率便無可避免要跟着上升，影響發債意欲。再者，中港兩地的息差收窄，間接壓縮了人民幣的套利空間，一部分貿易結算將受影響，有顧此失彼的風險。

中央刻意把清算利率定在低水平，而且多年不變，相信是不希望港人大量存入人民幣，這毫無疑問是利率管制。中外很多研究已指出，利率缺乏市場化，會導致可使用的資金量大減，現在明顯有這方面的問題。中央如要壯大本港的離岸人民幣市場，推動人民幣國際化，讓清算利率緊貼市場需要，已是不可迴避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