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壓測勉為其難 失信欠準不如收檔

今年一月成立的歐洲銀行監管局，正着手進行新一輪銀行業壓力測試。歐盟去年積極推動銀行業壓測，希望重建公眾對銀行業的信心，結果適得其反。在去年的壓測中，有九十一家銀行接受測試，只有七家未能達到百分之六的一級核心資本充足比率要求，「合格率」高達九成二，令人嘩然，引起市場極大反響。更何況去年通過壓測的兩家愛爾蘭銀行，去年底竟然陷入必須接受政府援助的田地，反映壓測結果的「灌水」成分甚高，公信力蕩然無存。

雖然當局表明今年會對商業銀行進行更嚴厲的監管，但根據壓測模擬逆境假設的文件顯示，當局採取的基準不是更嚴而是更寬，令人「丈八金剛摸不着頭腦」。例如壓測假設歐洲股市下跌百分之十五，但去年壓測的假設是股市下跌百分之二十；又例如壓測假設持有希臘國債的損失為百分之十七，但去年的假設是損失百分之二十三。對照實際情況，希臘今年更有機會進行債務重組，顯示金融機構持有希臘國債，損失風險不減反增，降低損失假設根本不符合現實。

更令業界人士及專家憂心忡忡的是，由於歐洲各國對於銀行業一級資本充足比率的定義不同，當中的標準有寬有緊，短期內無法採取一致的基準，歐洲銀監局在這次壓測中，竟容許各國採用本身的一級資本充足比率定義，然後據此提交壓測報告。這種削足適履的做法，橫看豎看，像鬧劇多於像一場認真的壓力測試。

如果壓測目的是想鞏固公眾對歐洲銀行業的信心，對資本充足比率可能稍弱的銀行作出預告提示，現時的壓測模式根本不能達到目的，而且是好心做壞事，只會令公眾對歐洲銀行業的資本實力抱有更大的懷疑，對監管機構信心盡失，也令在壓測報告中未能達標的銀行「見光死」，增加它們面對融資成本上升的風險。

坦白說，自從○八年爆發金融海嘯後，全球金融業根本未復原。過去兩年多，歐美金融機構之所以沒有再出現嚴重問題，表面看更似回復盈利能力，皆因歐美政府不按常理出牌，向金融市場瘋狂注資，令國家層面的債務升至極可怕的超高水平。歐美政府用國家財政做賭注，一力承擔銀行業的壞帳或債務，雖可換取短暫平靜，卻沒有根治金融海嘯的癥結。

事實證明，歐美銀行業繼續我行我素，根本沒有吸取教訓，也沒有認真整頓高槓桿、高風險的業務模式，令金融市場的系統性危機絲毫未減。近期油價不斷飆升，本來一派樂觀的歐美財金官員，開始忐忑不安。若油價高企不下，全球經濟復甦的假象勢必破滅。壓測對逆境假設不敢作最壞打算，反映監管當局昧於現實的毛病。與其繼續做這些沒有人相信的測試報告，不如專心整頓金融業，對維持金融市場的穩定性，可能更具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