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傘運動結束剛一年,不少運動領袖撫今追昔,不無感慨,有的擔心將來「搵工艱難」,有的更轉而研究佛學。香港專上學生聯會前秘書長周永康是佔領期間最重要的領導者之一,他近日就嘗試從佛理中尋求心靈慰藉。

但這個年頭「做佛學」者多,「學做佛」者少,兩者只掉轉一字,便大有不同,周永康是走哪一條路,他自己要認清楚。佛是覺悟者,悟明我與眾生無二無別的道理,所以「學做佛」的人一定無私無我、大慈大悲,因為明白了天下原來是一家,利他便是利己,助人即是自助。但「做佛學」則不同,研究的是記問之學,重視的是名詞術語,這類人學問愈好,可能愈自我,愈以為自己了不起。周同學本來已是個性很強的人,一旦拿捏不好,佛理知識愈多,反倒愈容易長養我慢之心。

筆者大學時期,我校校長曾在集會上自豪地說:「全港教佛學最強的陣容就在我們大學裏。」其時在下對這門學問並不特別有興趣,但據說宗教系最有名的佛學教授對先秦諸子亦有研究,於是我的論文導師便介紹我去向他請益。但這位佛學名家就連辦公室門也不大歡迎我進入,直至我說是導師某某博士介紹來的,他才勉強讓我進去。在跟他交談的近半時間,他都是偏過頭去,眼望地下的答問題。當時筆者年紀尚輕,不知道該教授的名氣有多大,後來到書局查看,才知道他確實寫過不少大部頭著作。但學佛者如此自負,就是我執不除,學問做得愈深可能更會目中無人,但願周永康千萬別走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