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有教大學生，但年輕人問我是否應以升讀大學為目標，我卻答不一定。

如今早已不是「書中自有黃金屋」的年代，相反，香港不少大學畢業生都要入住板間房，讀書不見得無用，但也不一定有用，各人自有緣法，能讀書、愛讀書的人固然應該努力去讀，但並無書緣的人則不必勉強，反正行行出狀元。在香港，做地盤工人的，薪酬可能比得上初執業的會計師；在英國，駕駛地鐵的人薪金可能高過做醫生的。今日的社會，最重要是找一門適合自己的專業技能，不要人云亦云，別人說要唸大學才有出息，你就百分百信以為真。

中國人的傳統太重學歷，導致年輕人崇尚虛名，造成社會的畸形現象。記得在大學時代，有一次我到台灣搜集論文材料，在當地一位老教授的家中作客，中途想借他家洗手間一用。老教授當然沒拒絕，但有點靦覥地告訴我，他家馬桶的沖水功能壞了，要我多擔待。他說不是不想盡快找人修好，奈何這類工作在台北幾乎找不到人願意做。教授還補充說，別以為修馬桶的工作是因報酬低而沒人入行，相反，薪酬明顯高於一般大學畢業生，只是因為後生一輩全都擠進大學中去，唸過大學的，因面子擱不下而不肯從事這類所謂的低級工作，致使這行業愈來愈難找人接班。

香港也是以中國人為主的社會，看來早晚也會走上台灣之路。所以筆者素來反對大學學位開得太多太濫，弄得人人皆是天子門生，此舉會使低一級的行業，愈來愈後繼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