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體藏着兩種心跳,胎兒不幸夭折,是為人母的最痛。鍾女士(化名)的女兒景晴在媽媽肚內一切正常,三十八周臨盆前一刻,胎兒心跳聲突然消失了。面對傷痛,她將「給女兒的話」寫在送給景晴的填色畫冊上:「希望您在另一世界活得開心,有您的朋友和知己,不用惦記爸媽。」

義工杜金愛(左)及倪潔瑜默默為夭折BB縫製「天使袍」。

瑪麗醫院的產婦哀傷輔導計劃,鼓勵父母以尊重生命的態度惜別夭折胎兒;圖左為馬家儀,右為司徒海玲。

負責產婦哀傷輔導的瑪麗醫院助產士顧問馬家儀及資深護師司徒海玲表示,胎兒夭折令母嬰的心理連結突然中斷,產婦變得自責、憤怒。她們鼓勵產婦惜別胎兒,即使傷心,也不要帶遺憾。

胎兒無心跳深感罪咎

三十一歲的鍾女士於二○一三年底懷了景晴,期間健康一切正常。直至懷孕三十八星期,她因肚子不適入院,接駁胎兒心跳機觀察也無事:「落床食碗粥,僅四十五分鐘,BB已冇咗心跳了!」她的坐月時光度日如年,乳房「谷奶」,卻得物無所用。她害怕別人的問候,面對家人充滿罪咎感。但她明白,「仲後生、仲有機會」,自覺必須處理情緒,於是拿起為女兒準備的卡通畫冊填色、寫上心聲,好不容易走出陰霾。現時鍾女士已再度懷孕,她珍惜再懷孕的喜悅,也不忘景晴:「佢永遠係我大女。」

瑪麗醫院由○四年至去年,錄得一百八十四宗妊娠期滿二十四周的胎兒夭折個案,以及二百零六宗未滿二十四周、因其他原因終止懷孕的個案。每年平均有十八宗夭折及二十宗終止懷孕。今年首五個月有五宗夭折及十五宗終止懷孕個案。

未能接受事實變憤怒

司徒海玲稱,先天性發展異常、臍帶纏頸或遺傳因素等,都會引致胎兒夭折及需要終止懷孕。產婦初時未能接受事實,會變得憤怒、自責及不捨,甚至引發情緒問題,曾有產婦不自覺地自殘:「發覺額頭腫起,先醒起曾撼頭埋牆。」

「節哀順變,是公式化的關心。」馬家儀鼓勵產婦接受及送別胎兒,安排為胎兒穿上義工特製的花布「天使袍」,放在小藤籃中給媽媽抱抱,又為胎兒拍下即影即有照片,放在紀念卡內。她爭取在部門設置雪櫃存放夭折BB,產婦只要仍在病房休養,胎兒仍留在婦產科:「不需避忌或隱瞞,因為BB是被照顧地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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