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元品嘗到足料扒餐,在香港似乎難過登天。九龍城的「飛馬快餐」老闆李漢文為照顧弱勢,二十多年來堅持炮製廉價美食。年屆六十九的李漢文一人身兼廚師、收銀、侍應、洗碗,為的就是節省成本,確保食物以低價出售。快餐店雖已完成歷史任務正式轉手,但李期望新老闆仍能延續「傳統」,繼續關懷基層市民。

唔捨得啲街坊,佢哋都有叫我唔好走,但我都會不時返嚟坐。

文叔(左)與網友黎先生分享往事。

文叔仍保留二十多年前的收銀機。

雖價錢低廉,但飯盒分量絕不欺場。(互聯網圖片)

快餐店食物價廉物美,深受基層歡迎。

寒風凜凜,穿着單薄的短袖衫丶人稱文叔的李漢文站在快餐店門口,和慕名而來的顧客談笑風生。縱然滿頭白髮,文叔仍然堅持一腳踢,每日限量炮製三、四十人分量的廉價美食,一碟扒飯只需十五元,餐蛋飯類更低至十三元,目的是讓綜援人士可以得到溫飽。主打基層生意,全因文叔深明基層之苦,「細個嗰陣我哋屋企好窮,阿媽去屋企附近啲食肆幫手,人哋就畀啲餸尾我哋食。」後來文叔在學校飯堂幫手,除了賺取一頓飽飯外,更令他廚藝突飛猛進,受人恩果千年記,文叔一直緊記做人不能忘本,學有所成後,決定盡自己所能回饋社會。

與街坊互信 收銀機唔使鎖

八十年代尾,文叔與拍檔一起經營「飛馬快餐」。「大家都有個共識係做低下階層生意,薄利多銷。」後來快餐店建立「口碑」,月尾不少社工帶綜援人士、癮君子到快餐店吃飯,文叔亦無任歡迎,慢慢快餐店成為邊緣人士的飯堂。兩年後拍擋另起爐灶,留下文叔和一名女工打理餐廳,後來連女工亦離開了,剩下文叔一人支撐大局,一撐就撐到現在。「以前我會預一個禮拜食材,最忙時一日可以賺二千蚊。依家淨係預一日材料,賺得三幾百蚊都用埋嚟交租同買材料。」生意比全盛時期跌足九成,但文叔直言夠晒數:「夠錢交租同燈油火蠟,業主好好人,依家都只係收我六千蚊租。」但自己生活會否成問題?文叔幽自己一默說:「我搭車兩蚊之嘛(長者優惠),賺嘅錢都夠搭車。」

除了打理快餐店,文叔更常與街坊「打牙骹」,建立互信,「朝早我會喺報檔買啲報紙放喺快餐店門口,街坊路過攞一份就放低錢,有時啲街坊冇帶錢,第二日都會畀番,我依家去買餸都唔會關門,收銀機都唔使鎖。」不過文叔承認曾有顧客吃飯後逃之夭夭,但他選擇豁然面對:「就算畀你呃十餐、八餐,都係一百幾十蚊,但貪嗰少少錢就連人格都冇埋。」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文叔最終都要和街坊說再見。文叔上月底正式將店舖頂讓給一名熟客,新店會改為車仔麵店。「個客一直都話想頂我間舖嚟做,我應承佢話退休就頂畀佢,我都有同佢講租呢度唔知幾時賺得番,佢就係話貪呢度人唔多,同埋肯照顧我啲客,所以我先肯頂畀佢。」對於快餐店結業,文叔雖不捨,但自言是退而不休:「唔捨得啲街坊,佢哋都有叫我唔好走,但我都會不時返嚟坐。之後可能會去社區中心做吓義工。」非以役人,乃役於人,正是文叔一生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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