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搞作：失禁犯罪，莫里亞蒂（6/6）

「救你啊！來，跟我走！」華生伸手，想拉起地上的夏洛克。夏洛克才看到他從頭到腳都是啡黑色，沾滿一身大便。夏洛克猶豫一下，想到人家可是特意前來救自己的，勉為其難的握緊了：「如果我的推理沒錯，你是趕糞渠來的是吧？」明明是非常明顯的觀察，夏洛克非要說是推理不可。

「對。」華生指着隔壁廁格，馬桶這時已經整個翻倒，露出底下一條黑色糞渠，惡臭傳出。「我和香港警察追查香港的地底渠道設計，發現了這公廁。這公廁的位置可說非常險要，在郊野公園的外島上。本來水警已經派小艇圍剿小島，直接就可以救你出來。可是攻擊隊員一看，發現圍着公廁四周埋了不少地雷，這狗養的莫里亞蒂，萬一其中一個爆炸，就會全部都連環引爆，無計可施下……」

「無計可施下，你就要爬地下糞渠出來是吧？」夏洛克嘆氣。

「別說那麼多，走吧。」華生輕力一推：「我在你後面。」

夏洛克搖頭：「不要，我寧死都不要爬糞渠。」「到了這時候你還說三道四？」「這是原則問題。你有讀過冷戰歷史嗎？一對老夫婦在東柏林家的地底掘隧道，想要逃往西柏林。他們終究成功了，而到人家發現他們的隧道寬敞得可以容納一個成年人站着走過的時候，每個人都想知道為甚麼。隧道只要爬一遍，為甚麼要花多幾年的時間，把它掘那麼高？你可知道，老夫婦怎麼回答？」夏洛克微笑：「他們說，他們已經在共產極權下低頭了一輩子，若某天能夠逃出生天，他們必定要抬着頭，昂首闊步地走！」夏洛克自豪一笑：「所以你看，我夏洛克身為一個名偵探，頭可斷，士卻不能辱！」

華生聽了卻是不以為然，怒吼：「別在這說那麼多廢話！老子我可是沾屎也要進來救你，你就給我誠實一點！」說罷，華生醫生使勁一推，夏洛克已整個掉進渠裏。「哇啊！」夏洛克驚慌亂抓，口張開卻不住吃屎。華生在後大叫：「夏洛克，閉上你的烏嘴，跟着管道爬下去！」然後自己也跳了下來。

「豈有此理！」閉路屏幕前，莫里亞蒂奮力拍桌。

看見華生醫生的突然亂入而壞了這場珍貴表演，莫里亞蒂怒不可遏。「我編的劇本，你以為你倆就可以任意亂來嗎？」揚聲器後傳來咆哮：「我這下就釋放沼氣，一次引爆所有炸彈！」

「不好！」糞渠裏的夏洛克驚叫，上下不得。

「繼續往下逃！」華生保持冷靜。

莫里亞蒂在電腦上輸入釋放指令，片刻間，夏洛克即嗅到濃烈異味，就像洩煤氣般叫他窒息。華生醫生盡力：「只要沒引起火花，這沼氣就不會爆炸，慢慢來，我們慢慢小心的走！」「可這已經要人窒息了！」夏洛克抱怨。「硬走下去！」華生臉上全是糞便，宛如一個塗了顏料的少數民族。二人激憤起來，現實的殘酷卻在步步進逼－因為沼氣的二氧化碳，二人呼吸愈來愈困難，糞渠裏的管道壁亦變得濕淋淋，污穢物被調開後變厚，就像電影《十萬火急》的終幕般，二人漸認不得去路，被埋地下中間。

「慘了！」華生醫生左顧右盼：「我們被困了！」

「都怪你！」夏洛克被迷至混沌，指着長年戰友華生罵：「要不是你，我躺在那公廁裏死還比較舒服！」「你這個一點都不感恩的混帳傢伙！」華生醫生回罵：「我可是排除萬難的前來救你，你現在可要埋怨我？」華生醫生氣得雙眼通紅：「我一直都知道，你這個爛人可是混飯吃的吧！甚麼名偵探，甚麼英國之光，我呸！我敢寫包單，你這白癡連小孩子玩的《腦筋急轉彎》也猜不了謎底！」夏洛克怒視：「你叫我甚麼？」「白癡！我叫你白癡！」

二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下去，直至糞渠裏的氧氣實在過低，二人疲憊得再說不出話來。

這次可是千真萬確，一代名探，和他的老舊戰友，就要被困在這地底幾米下的糞渠裏，孤獨死去了。

「死前，我始終要做一件事。」夏洛克從格仔褸裏取出煙斗，招牌式地咬在口中。他使勁一吹，用力把煙斗中的糞便噴出，再塞煙草：「我的寶貝，這可最後一遍抽你了。」夏洛克取出一根火柴。看到這畫面，華生醫生想起一點事情：「喂，慢着！」

然而，一切已經太遲了。夏洛克咧嘴一笑，手上一劃……

「永別了，老朋友。」

「轟－！隆－！」

天旋地轉，天崩地裂。

地底管道裏爆出火舌，糞塊亂飛如雨下。無論用何種的文字描述，也不能充分說出那一刻的震撼程度。公廁附近的地雷一併引爆，接二連三的，那爆炸聲就像一首華麗的交響樂曲。土地被爆至完全地陷，崩出一個半圓大洞。糞便、泥巴、樹木，以至範圍內一切物件，全於一瞬間灰飛煙滅。更遑論是人類的血肉之軀。二十分鐘後，當知道事情變得大煲的香港警察，後知後覺地趕至現場，看着地平線上的超級一團糟，他們也再沒啥可以做了。

而香港警察也倒是識趣，始終沒有對外說出夏洛克偵探及華生醫生的真正死因。畢竟情況過於尷尬，恐防將真相說出，會造成世上數以百萬計的夏洛克粉絲崩潰。而這宗屬於名偵探的最後案件，世界上真正知道實相的人也絕不超過五個，還要全都是國安機構的頭目。事件發生後，很多英國人曾言之鑿鑿，說親眼看見夏洛克和華生的鬼魂出現在貝克街221B，有的更說他們身上都沾了些啡色物體，更傳出惡臭，非常奇怪。

當然，悲哀的大便，這種事最後只會留於都市傳聞。而真相，永遠永遠都不再會有人知曉。

（全文完）

Pizza

新進網絡小說寫手；喜歡看故事，喜歡講故事；著有懸疑長篇《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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