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日,李克強招來八省市行政長官開經濟工作座談會。名為座談,實際上要八位省市長匯報落實中央決策部署情況。據官媒報道,李克強在會上放了狠話:完成今年經濟社會發展主要目標任務,是各級黨委政府不可推卸的重大責任,各地區、各部門要做到守土有責、守土盡責,不能敷衍了事,更不能為官不為,對國務院的部署不得拖延。熟悉官方語言體系的人知道,李克強對着一幫封疆大吏如此講話已是相當嚴厲。

李克強嚴厲之詞並非首次見諸媒體,在前幾日的國務院常務會上,李克強痛感官員敷衍了事、為官不為,甚至拍桌子直斥官員「尸位素餐」,並質問各部委大員:「國務院的各項政策措施落實到位了沒有?你們各自的責任履行了沒有?」

李克強嚴厲之詞的要義就是「抓落實」。總理一再強調抓落實,蓋因種種要求未落實,於是有人慨嘆「政令不出中南海」依然如故。此說似是而非。

習近平上台後,一邊喊改革,一邊打腐敗,政令接連發出。由王岐山領軍的反腐有聲有色,老虎蒼蠅接連下台,官員對執行八項規定也不敢怠慢。而由李克強牽頭的經濟改革,種種措施在落實過程中被一層層梗阻,化為無形。一者強,一者弱,令人生出李克強權勢弱化的印象,所謂政令不出中南海,實際上是政令不出紫光閣(總理辦公室)。

如果僅從能力上觀察,得出王岐山強李克強弱的印象,就只是流於表面的觀察。反腐煞是熱鬧,但還是限於紀律約束,停留於點對點的辦案,對腐敗產生和氾濫的制度因素未有根本性變革,即所謂治標不治本。以簡政放權為核心的改革,涉及到治理結構轉變,觸及到地方政府和官員實現利益的方式。一旦觸及權力和利益的根本,各級官員敷衍了事、為官不為,以至公開對抗權勢弱化的紫光閣,就不令人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