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以後,尤其是近期以來,中國的新聞愈來愈集中於兩個品種:第一,殺人;第二,捉官。其他新聞,無論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領導人如是說」,或者是和諧、富足、如天堂的「中國夢」系列,都被這兩類新聞的光芒遮掩,令人視而不見。

殺人的新聞,都是恐怖分子殺平民、公安幹警殺平民、邪教分子殺平民、普通百姓殺平民;殺人者屠刀所指,既素不相識,且無冤無仇;被殺者則無權無勢,亦未傷人害人。血案的發生,只是適逢其會、適逢其刀。平民最惶恐之處就是:社會突然如此殘暴,殺人者手有屠刀、心有殺機,叫人無從知曉、無可預防。

捉官的新聞,無非某市廳副官、某人大副官、某政協副官、某國企副官。檢察機關奉命捉官,紀律機關奉命宣布。捉官命令來自上級或者北京,目前看來,似乎有「三不捉」:命令未點名的,絕對不捉;黨政機關一把手,基本不捉;要害部門官員,可以不捉。所以,平民最不滿之處就在於:檢驗官員貪腐的唯一標準,是上級的認定;捉放曹的唯一標準,是上級的認定。至於那頭「大老虎」,北京仍在「吊足胃口」。養過狗的人都知道,用一塊肥肉逗狗的時候,逗得幾逗就要將肉餵入狗口;否則即使再溫順的狗,也會一瞬間兇性大發,襲擊逗狗人。

殺人與捉官,看來是兩類新聞,其實都是源自中國多年來的腐敗吏治與黑暗官場。殺人,是暴徒為了發洩無從發洩的仇恨;捉官,是政府為了平復社會仇恨而輕輕戳開的幾個發洩孔。

北京為了粉飾太平,目前將主要精力放在禁錮民意、封鎖輿論、強化權威上。這樣就彷彿《倚天屠龍記》中的情節,一路將積滿民怨的乾坤一氣袋綑得更密不透氣,一路輸入壓力試圖打通「袋中人」的全身經絡。莫非不怕「袋中人」神功大成,破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