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把車停了,立刻!」

隔着頭髮,後腦傳來冰塊般的冷凍感覺,我心頭吃驚抽縮,腳下猛力一踩。「吱……」煞車聲響起,後輪輪胎與煞車皮急速摩擦,玻璃兩旁卷起白煙,一陣腥澀的塑膠氣味傳進鼻腔。除了無止境的恐懼,我的大腦徹底空白,生不出半個奪門逃跑的方案。

「別殺!求求你別殺!不關我事的!」我吃力咬字,也許「不關我事」是所有問責官員,以及每一個香港人也擅長去說的句子,即使在被人用槍指住,危急存亡之際:「我家裏還有老婆,還有老母……我求求你啦!真的不關我事!」眼角一濕,我怕得流淚了。

「……」墨鏡男居然伸指放唇上,示意我安靜下來:「別吵!司機大佬啊,別吵!先聽我說!」我完全聽不進去,只道吃力掙扎,大吵大鬧:「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就像卡了碟的唱機,不斷重複這句。距離路障不夠十米處突然煞車,還卷起白煙,路障前方的警察均覺不妥,懷疑地看着我們這台的士。我看見站在前方藍帽子警惕起來,悄悄解開槍袋,沿着交加里緩跑過來。「救命啊!救命啊!我在這裏啊!」我奪命狂呼,腳下再踏油門,的士稍微向前:「我在這啊!我在這啊!」

「唉啊,別這樣!別這樣喇!」

墨鏡男如《大時代》裏鄭少秋的語氣,無奈中帶點責怪:「唉啊!我不是殺你,你先不要吵!」他嘴雖是如此說,手中的黑星卻無意放下,依然頂着我的後腦:「你先聽我說!我只是想你協助幫我完成任務!我沒有想殺你喇!唉啊,你就先裝作我的人質,我跟他們說一命抵一命,用你來換麻雀館老板……」「甚麼一命抵一命!抵你個頭,神經病!」我狂叫。此時,大概六、七個警察已經拔槍,穩住馬步包圍的士,槍口一致指着的士內,我後座的墨鏡男:「放手!放下武器!」

(待續)

Pizza

新進網絡小說寫手;喜歡看故事,喜歡講故事;著有懸疑長篇《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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