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媒體爆料,正等待宣判的原鐵道部部長劉志軍讓律師帶出話來:「人生要到六十歲才能懂事。」這是二十多年前時任國家主席李先念對他所說,現在他終於理解了。在秦城的他放不下女兒和老母親,讓律師帶話叮囑女兒,千萬不要從政。

劉一九五三年一月出生,二○一一年二月被調查,此時他五十八歲。這意味着,他在秦城迎來六十歲的兩年裏,終於想明白自己的人生,想明白人世間的一切,於是大徹大悟──懂事了。律師曾問劉,「六十歲懂事」何意,「他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做事、做人要知止,適可而止,甚麼東西都不要過」,他說在「度」方面自己沒有把握好。

劉志軍曾權傾一時,倒台後境遇天上地下,餘生盡毀,此時有這樣的認識,應是發自真心。只是如此懺悔,還是令人有別樣的理解。大家會以為,劉是在感嘆自己貪腐過頭,沒有掌握好其中的「度」,以致樹大招風終被拿下。

劉叮囑女兒不要從政,可視為是對「懂事說」的又一註解。劉在官場廝混近三十年,在位時被火箭提拔,最終卻從雲端墜落,劉當然懂得其中的黑暗兇惡和勾心鬥角。劉以切膚之痛得出來的感受,想必是自認是政治鬥爭下的犧牲品,自認不過是權力平衡中的小兵,有用時被捧到天上,無用時被毫不留情地踩到腳下。官場從來無好壞,有的只是是非多,劉告誡女兒莫入官場,起因應在於此。

所以,劉的懺悔其實根本沒有認識到自己做錯,只是認為自己做過。這根本不是懺悔,而是在辯白。他其實並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