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微博:懸疑劇場:《池中物》2之1

我以為自己不會忘掉游泳池的事。

就在我升讀中一,舉家從黃大仙搬到藍田的那個暑假裏,作為獨子的我,還一直以為自己會把這位於雙鳳街的游泳池,那水波粼粼的池底下所見到的恐怖事情,永恒埋藏在心底下。我那時候還發誓,說即使沒有大人相信,我也要繼續保守下去,直到自己某天也終於變成了大人,就把真相公告天下。

誰料暑假結束,當我換了幾所學校,電視上換了幾部卡通,鄰座換了幾個女生後,我就把過去發生的事都通通抹掉,把它也當作為自己孩童時期的胡思亂想。

「阿Bee,要不要學游泳?」

回想起來,那本是老媽隨意的一句,卻是一切恐怖的開端。

泛黃記憶裏,我自己該沒有明確回答說「要」,可我也記得,老媽大概是看了街上派發的傳單,覺得在這新成立的泳會學游泳非常划算,加上人家有私家泳池,故便半推半拉的把我送到這泳會來。

就這樣,我在雙鳳街的這游泳池內,度過了一個暑假的習泳時光。嚴格來說,該是半個。

現在看來,這個只有二十五米的室內半池,若要在池中兩岸穿梭,可說是輕而易舉。可對於當年才十歲的我來說,這是件難過登天的苦差。美其名是個小朋友的習泳興趣班,那卻根本是個地獄式的行軍操練。三十個圈、五十個圈,我們每天都在泳池兩岸瘋狂來回着,無日無天的向前揮動着雙臂,翻踢着水花。

回想起來,那該是個星期一的晚上,時間早已過了八點,我實在太累,怎樣也無法達標,就連二十五圈也撐不過去,那個自己從不會下水的朱教練竟叫我獨自留下來練習,直至完成五十圈為止。

習泳班的其他小朋友早已完成練習,紛紛上水沖洗去。偌大的游泳池內,只剩下我一人身影,沿着游泳池的最中央水道,默默踢着水花,泛着波影的穿梭來回着。

二十五圈、二十九圈、三十圈……雙腳猛踏,雙手猛撥,這完全變成了反射動作,除了心裏默默算着的「圈數」外,身體已給調至成「自動波」,毫無意識向前游動着。

夜裏,在這條水道上來回縱橫着,唯一叫我留意,或是能把注意力寄託在它身上的,竟是那個置於泳池中央,「U」形池底的最深位置的圓形入水口。

每當我游過這入水口正上方時,聽着水底下那低沉的「咕嚕」響叫,我也會暗暗好奇,好想知道這奶白色的圓形入水口到底是啥回事。當然,對大部分成年人來說,這不過是個安置了過濾系統的循環馬達入水口,除了解決游泳池裏小朋友不小心遺下的大小二便外,別無其他特別之用處。

直至那個還是十歲的我,終於敵不過好奇心,竟趁着朱教練走開的片刻,「呼呀」的閉進了一肚子的氣,撥水向下游,動身沉到兩米下的池底位置,準備把這圓形入水口看個究竟。

然後我看到了,那雙深黑色的眼睛。(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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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進網絡小說寫手;喜歡看故事,喜歡講故事;懸疑長篇《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熱話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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