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聽雨：徒勞的自證

自證的話題由方舟子和韓寒的一場罵戰而起。

年前方舟子網上發貼《文體學和韓寒作品分析》，以科學神探的派頭，用列表、二維圖「文體學」的專業名詞，分析了韓寒與其父韓仁均文章裏「的」、「得」、「地」等的出現頻率，得出結論：韓寒父子的文字風格差不多，天才作家背後有槍手。為證清白，韓寒父子與之大打口水戰。

韓寒與方舟子的口水戰敍述起來頗費筆墨，於是有網友將此過程濃縮成一個他證和自證的推理──甲：你不是男人。乙：你憑甚麼說我不是男人？甲：你沒有性能力。乙：我交往過許多女朋友可以證明。甲：那些女人是你收買的。當對手迫不得已亮出話兒，甲辯稱：這些都不足以證明乙有生殖能力。乙無奈地說自己有女兒總可以證明有生殖能力了吧？並強調可作DNA鑑定。甲依然不依不饒：這些仍不能證明乙有性能力，有孩子也可能是人工受精。

甲方不以事實為基礎進行推導，只要提出結論，就將乙方用來澄清的事實化為烏有，試圖自證的過程也成為一番徒勞。這就像智能手機上的遊戲「無盡之刃」，就是你每次通關後，總是要從頭再來一遍，只是怪物厲害了點，武器升級了一下，永遠打不完。

在一場無關事實和邏輯的辯論中，他證一方處於以逸待勞的狀態，就等着自證一方百密一疏露出破綻。韓寒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既然明白，何以不擺出一副睬你都傻的態度呢？內中的隱情只有當事人清楚，旁人多加猜測，難免陷入以己度人的境地。

韓方二人的口水戰固然無聊，不過也不是毫無圍觀價值，它至少提供了另類思考角度：自證何其辛苦！不是嗎？即將任期屆滿的曾蔭權，忙着為自己連任時的選舉承諾「埋單計數」。他指望用這份清單為自己謀得一份不錯的歷史定位，可是民調顯示公眾對他的支持率尚不及三成。

「人權觀察」前幾日對中國人權狀況有一番「觀察」，結論可想而知。《人民日報》連篇累牘發文，歷數中國在司法改革和保障言論自由、宗教自由等方面的成就。不過，別人不相信，神州百姓也不當一回事。

從法理上說，自證要擺出事實作為勝訴依據；從佛理上說，自證是一種難為外人道的修為成果。從情理上說呢？自證敵不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