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聽雨：古茶樹才是立身之本

雲南有個瀾滄拉祜族自治縣，縣內芒景一帶居住着人口較少的少數民族──布朗族。布朗族得上天寵愛，居住地附近擁有上萬畝茶園。這萬畝茶園，遍布千年的古茶樹，出產的普洱茶被稱為極品，布朗族人也因而富裕起來。

布朗族對茶的崇拜，源於幾千年前的族群大遷徙。遷徙過程中，不少族人身染各種疾病，有的人不經意咀嚼吞食了普洱茶葉，意外病愈。從此，布朗族人將茶樹奉為神靈祭祀，而普洱茶也確實給布朗族人帶來了好福氣。

布朗族現在的頭領名叫蘇國文。一九五○年，蘇國文的父親蘇里亞曾代表布朗族將自己製作的普洱茶敬獻給毛澤東。此事轟動一時，據說，周恩來專門向蘇里亞回贈了一套衣服，毛澤東本人則接見了蘇里亞。蘇國文每當回憶這些，總是要興沖沖地說起父親進京歸來對全體族人說的三句話：「只要我們跟中國共產黨走，總有一天汽車會跑到我們的布朗山上來，我們可以用機器來耕地，我們可以過上白天、黑夜都能看得見的日子。」

但是，蘇里亞承諾的這三句話，卻遲遲沒有實現。直到普洱茶被熱炒，價格翻到天上後，布朗族人才看到了汽車、開上了拖拉機、用上了電燈。

當承諾變成現實，時間已經進入到本世紀初；至於促成變化的源泉，則是布朗族人崇拜的茶神。正是這萬畝千年古茶園，一直在默默蔭護着布朗族人，並為當今的他們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財富。

蘇國文是布朗族為數不多的識字老人，他簡單樸素的思維中，始終存在着對共產黨的感激之情。基於此，前年「十一」前，他也像當年的父親一樣，興沖沖地去到北京，代表雲南十萬布朗族人給總書記獻茶。遺憾的是，這一次他不夠幸運，胡錦濤並沒有接見他，也沒有禮物回贈。

布朗族人現在稱呼蘇國文為「王」，這位過去的王子，如今已近花甲之年。相對於對共產黨的感激，他和他的族人更加信奉、崇敬茶神。每年採摘茶葉前，他們都會舉行隆重的茶神祭拜。蘇國文還在自己家中專闢一房供奉茶祖，而且，這間房一直都很神秘，幾乎不對外開放。

顯然，信奉小乘佛教的蘇國文心底明白，能真正讓自己的族人過上好日子的，並非這黨那黨，也並非這制度那制度，而是朝夕相伴的古茶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