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聽雨：系統性問責造假

內地每次重大民生事件發生後，總會迅速啟動問責制、免去相關官員職務，這是緩解官民對立的招牌動作。但縱觀近年來遭免官員多能異地同級復出，則可發現問責制經過官場智慧的閃轉騰挪，已形成事實上的系統性造假。

最新一單可疑問責事件，出現於上周。十一月十六日，發生於去年九月、造成七十六人死亡的河南平頂山礦難案一審宣判，原礦長李新軍被以危害社會公共安全罪判處死緩。恰在宣判前一天，媒體披露，因對轄下兩宗特別重大礦難負有領導責任而被停職的平頂山市原市長李恩東，十月底已獲任河南水利廳副廳長，級別仍為正廳級。

類似可疑問責事件，還包括在汶川地震哀悼日組織公款旅遊的原山東濱州市工商局長邵立勇，被免職後復出擔任威海市工商局副局長；「彭水詩案」事發地的原縣委書記藍慶華二○○六年十二月被免職後，在次年二月十四日平調為重慶統計局副局長等。

用意甚好的問責制，發展為系統性造假，有其必然。頻繁發生的各類事件，看似各不相干，實則一脈相承，皆源於官員大面積的集體腐敗。集體腐敗的最大特點是，部分地方的黨政機關、司法部門形成高度默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有大事件發生時，為應付中央及民意，一定有官員被推選出來接受問責。鑑於被問責者為同僚或上司付出的犧牲頗大，依照體系內潛規則，其利益共同體必然會在其他方面予以相應的合理補償。這條潛規則，可命名為「系統性問責造假」。

頗為可惡的是，在以系統性造假維護系統利益的同時，系統也必定要嚴懲一部分人，以維持問責制權威。於是，每次事件之後，必定有人或破財消災，或鋃鐺入獄，甚至家破人亡。與異地平調的假問責相比，其中的差別，則是被懲罰者與系統的距離較遠；而距離最遠、最弱勢的草根階層，則是最好的問責替罪羊。

有網民戲謔：三鹿奶粉害了那麼多兒童，最後抓了幾個養奶牛的；央視大火燒掉十幾億，最後抓了幾個運煙火的；上海膠州路大火燒死五十多人，最後抓了幾個農民電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