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毛選》，甚麼是我的！這是血的著作。蘇區鬥爭是很激烈的，由於王明路線的錯誤，不得不進行二萬五千里長征。《毛選》裏的這些東西，是群眾教給我們的，是付出了流血犧牲的代價的。」只有讀了《毛選》，才知道紅色江山不是隨便就可建立的，也才知道我們的任何成就都是為了使全國勞苦大眾得解放，而不是讓共產黨員享用的。

我青年時代就喜歡讀書，但讀甚麼書，真如「瞎子摸象」，不論好書壞書，能到手的我都讀。不過回想起來，我讀的多是好書。我曾經開過一間書店「文化書社」，所賣的書都是我讀過的，包括：《羅素政治理想》、《達爾文物種原始》、《羅素社會改造原理》、《旅俄六周見聞記》、《杜威五大講演》、《西洋倫理學史》、《勞農政府與中國》、《胡適嘗試集》……還有雜誌《少年中國》、《少年世界》等。

我在延安時代說過：「我沒有讀過《孫子兵法》。」其實，我雖然沒讀過《孫子兵法》，卻學過《孫子兵法》。這話怎講？原來，我一九一三年在長沙求學時就有老師教過《孫子兵法》，我在《講堂錄》中有記錄：「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善用兵者，無智名，無勇功。孫武《謀攻篇》。」

要獨立思考 勿人云亦云

對於文學作品，我最喜歡讀的就是《紅樓夢》，我說我是將這小說當歷史來讀的，不少學者文人不以為然；但我迄今仍認為我的看法不錯。我很早就注意到了《紅樓夢》裏反映出來的中國封建社會土地買賣的問題。小說中有這樣的話：「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腸，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在蓬窗上。」這段話說明了在封建社會裏，社會關係的興衰變化，家庭的瓦解和崩潰。

讀書一定要思考，不能人云亦云；別人說「美國民主最好」，他也就鸚鵡學舌般老調重彈。如果你不會獨立思考，讀一萬本書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