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0/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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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打長擊:創意不是吹喇叭

港府高官常高談創意產業,鼓勵創新精神,可惜常使人失笑。簡言之,創新是人類活動的一種思維,按照「五四」時期的說法,就是要有懷疑精神、實證精神。作家阿城說過:英雄是不可學的,是世俗的心中「魔」,《水滸》就是在講這個。說「天下大亂,群雄並起」,其實常常是「群雄並起,天下大亂」。

又如我們常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其實錯!據牟潤孫的考證,應是「毒藥苦口利於病」,毒藥,謂藥味辛辣,此云苦口,典古誼正合,不得改為良藥也。這就是懷疑精神。

至於實證精神,何兆武《文化漫談》有個不錯的實例:一九一八年,胡適應北京通俗講演所之邀去演講喪禮改良。不意在講演之前,恰值胡適的母親去世了,於是首先就輪到他自己去實踐他的喪禮改良思想。他擬好訃聞只是簡單地寫道,「先母馮太夫人於×年×月×日病歿於安徽績溪上川本宅。敬此訃聞」,並且謝絕餽贈。文詞樸實無華,表現了一個啟蒙者移風易俗的特色。胡適認為這一簡單的訃聞,一舉除去三種傳統陋習:一是「不孝某某等罪孽深重,不自殞滅,禍延考妣」;二是「孤哀子某某等泣血稽首」;三是一大群「降服子」以及「大功」、「小功」諸如此類的虛文和假話。

任何創新,都是獨立思考者的天地,「早知不入時人眼,多買胭脂畫牡丹」,創新靠的是實力,不是靠一大幫達官貴人大吹喇叭,自我感覺愈好,愈讓人覺得好笑。高官不要外行充內行,不官僚,就是最好的創新環境。

洪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