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的這種心態，柏楊先生在二十多年前已經剖析得一清二楚：家家戶戶門外都會出現一列「臭鞋大陣」，原因是主人家不欲鞋子把地方弄髒，客人遂先脫鞋後進屋，「臭鞋大陣」於焉成形。柏老對「臭鞋大陣」背後的心理描寫得入木三分：「把自己都不能忍受的東西，推到大門之外，教別人去忍受，把自己看了就心亂如麻的玩藝，教別人去心亂如麻。」江蘇巴士上的吐痰告示，證明同胞們並未忘本，繼續發揚「臭鞋大陣」的光輝傳統。

而比「臭鞋大陣」更進一步的是，江蘇司機大叔以為，只要將痰涎吐出窗外，即可提升「個人素質」。巴士公司負責人甚至解釋，部分乘客在車上吐痰，令那位有潔癖的司機太難受，因此才會貼出告示。嗚呼，如果確保車廂沒有痰迹是「有潔癖」的表現，那麼進一步要求街道清潔，是不是等於要在家中建立無菌實驗室呢？

看來除了「臭鞋大陣」心態外，「低標準」亦是另一阻礙國家進步的元兇。中國人討論問題時大多只會「縱向比較」而缺少「橫向比較」，於是我們動輒會聽到「比起文革/舊社會/打日本仔時，現在可好得多了」，亦即是說，年紀愈大，在一場中國式辯論裏勝出的機會愈大。

記者報道遊行被武警毆打麼？比起清朝，現在進步多了，那個年代壓根兒就沒有遊行這調調兒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