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6/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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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台:逃避選擇

「喂,我們去哪裏吃飯?」「我無所謂,你決定。」「不如吃泰國菜?」「耶,我不喜歡吃辣。」「那吃Pizza吧?」「耶,很熱氣的。」「吃麵吧?」「昨天才吃過。」……

上述情景,相信大家屢見不鮮,逃避選擇,幾已成為現代人的通病。報道說,有外國網商看準這個商機,推出新型搜索引擎,幫優柔寡斷者排憂解難,由出外吃飯到是否答應求婚,皆可為你提供答案。做法是先問你一堆問題,然後歸納與你答案相近的人的喜好及決定,分析後得出「最佳答案」。

此事令我想起弗洛姆的《逃避自由》,書中闡述物質繁榮為人類帶來更大自由,然而饒是如此,人們反而開始討厭自由,因為自由帶來選擇,選擇要承擔後果,於是人們心生懦弱、恐懼,希望由統治者、社會觀念、專家意見、廣告等代自己作決定,甚至由此衍生獨裁政權。

到底群眾能否作出最佳決定?須知聰明人一向只佔少數。集體決定是否真能逃避後果?顯然不,後果依舊由你承擔。人生在世,理應昂首闊步抉擇,挺起胸膛承擔,然後勇往直前。可憐身邊的年輕一代,往往迷失自我,明明喜歡文史,卻又選擇理科;明明想做記者,卻又投身商界……凡此種種,皆因社會價值觀作祟,若將來一切交由電腦決定,則所有人都會變成無意識的行屍走肉,跟細胞沒有分別。

約莫在十四、十五歲時,小生還是一名小小生,要面臨文理科的抉擇,當時我輾轉反側、思前想後,終於悟出一個道理──人應該把眼光放遠,看到人生的終點,當你兩鬢斑白、臥在床上,走也走不動的時候,回憶幕幕往事如煙,其中你做過的所有抉擇,對的、錯的,都不會感到後悔。唯一感到後悔的,是你想揀而沒有揀的事物。

從此以後,道路變得更寬廣,步履變得更輕鬆了。

林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