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展又到，又是趕書時節，雖然今年出書已比去年再少一半，只出兩本，但仍然趕頭趕命，真忍不住疑惑，為甚麼會這樣？

當年一次書展出十五本書不夠時間寫很正常，後來一年出八本，當是精益求精，所以不夠時間寫也很正常；再後來一年四本，好吧，因為小說佔大多數，較耗心力，所以不夠時間寫是很合理的事，那今年不過出兩本，兩本也是散文，幹嗎仍是不夠時間，趕到快要嘔泡？

於是我明白，原來趕書這回事，就算你最後只趕一本，甚至半本，都不會有足夠時間讓你寫。人就是這樣的動物。在某種意義上看來，趕書跟我們不夠瞓或者唔夠錢使都是同一道理，一脈相承，永遠都不會夠，有錢人有他們有錢人的不夠錢使，中產有中產的不夠錢使，窮人也有窮人的不夠錢使，正如一天睡十個小時的人跟一天只睡四個小時的人都一樣，一樣覺得自己睡得不夠，不夠精神……

但這又有甚麼辦法呢？不夠錢使，我們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睡眠不足，我們還得如常準時起床上班；沒時間趕書，還是必須在限期前把你認為最好的完成端上，讓讀者細味品嘗，你試試走到街上，問問有誰是夠錢使又夠瞓的？大家不也是這樣相就着過日子嗎？

不管是夠不夠錢使，夠不夠瞓還是夠不夠時間趕書，我的態度也一樣，就是不要埋怨。惟有發揮香港人精神，盡人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