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城市文藝》有我的短篇小說《粉筆字》,主角是十五歲少年,那是長篇小說第一章。

第二章打算寫少年父親的獨白短篇,主角是土生土長的香港男人,外地留學並考到專業資格,回港執業,前路一片光明,在盛年因遺傳眼疾令視力日差,最終在完全黑暗的世界感受城市變遷,那是他覺得日漸陌生的城市。

這樣的故事容易流於俗套,我眼見的城市變遷跟主角由看見到看不見的感受未必一樣,看不見的人如何用心眼看世界呢?

先前在銅鑼灣時代廣場穿過堅拿道天橋往天樂里方向走去,有個失明男人持盲人手杖跟我走同一段路,由於天橋底有許多巴士和汽車往來,我站在馬路旁看他在沒有紅綠燈聲響的環境下,如何憑聲音知道馬路可有汽車駛至,他怎樣過馬路呢?我見男人停下腳步等候,隨即想到他在等人提示,連忙跟他說無車,可以過馬路呀,男人以愉快聲音回應一句唔該晒。

近日在黃大仙港鐵站看見導盲犬帶女孩由月台走上大堂,走近扶手電梯,有個阿婆拉住孫兒教他先讓導盲犬走上電梯,其他乘客充滿默契似的騰出空間讓導盲犬英明神武地帶主人上大堂,那種沉默而主動的禮讓,讓我看見久違的人情味。

這是我看見的城市,希望可以寫好短篇《看不見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