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物語:關人嘟事

我在粗口橫飛的九反地帶長大,聽過無數粗口,當然不是罵我的,那是某些人的慣用語,早已沒有原來意思,但我從來不講,因為詞彙夠用。

語言貧乏的人才要粗口助語詞,開心講四字,憤怒講四字,打招呼講四字,也許聽得太多,我不明白香港觀眾看電影和舞台劇時聽到粗口為何笑,更想不到現在連公眾人物也不夠墨水,要用嘟表達。

每個字都有獨特意思,包括粗俗單字。例如好(Good)、幾好(Pretty Good)和極好(Pretty Darn Good),Darn跟另一通俗助語詞同義,為免打格仔用Darn。明明幾好,在中間加個沒有特定意思的助語詞,就比好更好。

香港人說甲靚、乙幾靚和丙幾嘟靚,無論嘟是哪個單字,也表示甲比乙靚,但靚不過丙,丙靚到要用助語詞形容的。換作書面語,我們可以用清秀、端莊、美艷、優雅、精緻、漂亮、美麗和嫵媚等形容靚,不過,用靚嘟到飛起更有市井趣味,聽起來比艷如桃李生動。

有時聽中學生穿校服講粗口,我會感到香港的語文教育不足,但聽到議員要借助F字首的英文字說話,又或帶「叉」出鏡,隨即理解青少年在詞彙不足的環境耳濡目染長大,人家出口成文,他們出口成嘟。

語文可以世俗市井,但公眾人物應用優美語文,要人嘟來嘟去就唔嘟(叉)好啦。

關麗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