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文也武只想做自己

不知何時開始，星期日起床，冷不防Blue Monday前夕症候群已經發作。想起聽朝鬧鐘一響，又要懵口懵面扮沙甸魚逼入嘟咗10次都有人衝門的港鐵，趕頭趕命返到公司……朝九晚九的工作壓力，到周末仍未能放下。

趕趕趕，走慢兩步腳踭都會被人踩中，怎容許你緩緩孕育「叮」一聲的創意？芸芸都市人中，有兩位兄弟忍受不了「盛世」下的遊戲規則，成立了自己的映像創作及設計公司「也文也武」，無話要改變世界，只想做自己「Feel Comfortable」的Projects，又或者……按自己步調放吓假。

這點單純的想法，加上不受約束的生活和創意，造就了兩兄弟的創作之路，吸引了一眾歌手如容祖兒、方大同等的愛戴，誠邀MV製作。單純難得，但不代表唔得。

「凡事有多個角度，與Overall氣氛抗衡，可以說是一種反叛心理。」

「永遠都無咩完美的環境，不應只顧瞭望遠處。」

「香港人，無端端畀佢下午3點至5點坐低無事做都有罪惡感，點解要咁？」

也文也武，是由陳偉文（阿文、Wy）和陳偉武（阿武、Mo）兩兄弟於2010年底成立的香港映像創作及設計公司。哥哥阿文專責視覺氣氛營造、平面設計，弟弟阿武則擅長故事創作。公司成立一年多以來，主力製作MV、拍攝廣告，憑具個性、大膽的作風，漸漸吸引了方大同、容祖兒、周柏豪等歌手支持，公司成立同年為日式布丁製作的廣告短片《說不出的甜蜜》亦深入民心。慢慢建立了名氣，配得上聽起來有點招積的名稱吧？阿文連忙解釋：「真係無囂張的意思，單純用我倆的名字結合起來咋！」

世界無完美

讀設計、搞創作，聽起來冠冕堂皇，阿文笑謂，自己屬於「讀不成書去學設計」那一類。畢業後，設計順理成章成為搵食出路，由於一直從事平面設計，從沒有想到會變成導演，監控拍片；而細佬阿武更是半途出家：「本身讀生物學，到投身社會時，才發現自己原來不喜歡躲在實驗室裏不見天日。後來明白到，自己對於生物的鍾愛，喜歡欣賞電影、對心理學的興趣結合起來，就是喜歡觀察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而短片、廣告等則可以作為表達工具，於是貿貿然去修讀多媒體和心理學課程，畢業後就一頭栽進廣告創作行業。」

其後，兩兄弟各自在不同範疇「打滾」，但廣告、設計同樣是奉行「地獄工時」的職業，時間多，產量需求更多，做到腦閉塞，毫無喘息機會。阿文說，打工時間愈久，作品更容易受公司方向限制，不能隨心而為，最後決定成立自己的公司，為的只是「Comfortable」。阿武認為，最重要是用自己的方式生活：「這個世界上沒有理想的角度，如Woody Allen的《午夜．巴黎》（Midnight in Paris），主角憧憬藝術家、作家聚集的環境，1920年代的巴黎，對他而言是Perfect的時期，但那年代的人又羨慕1890年代的生活。要知道，永遠都無咩完美的環境，不應只顧瞭望遠處。反而我們要做到的是活在當下，無論經歷如何，都用自己舒服的方式生活。」

命運其實能選擇

兩兄弟終於2010年尾成立「也文也武」，亦源於對香港一般人的工作、生活模式不滿意：「即使身邊的人都如是，難道就代表我們都要過一樣的窒息生活？我只想大家知道，凡事有多個角度，與Overall氣氛抗衡，可以說是一種反叛心理。別人覺得現代創作要趕產量，我們便按自己的工作模式進行；別人認為傳統上的MV是這樣拍，我們卻要在溫馨的MV中加入邪惡元素，邪惡MV加入甜蜜元素……總之，這世界應該有更多的可能性。」

在拍攝場地裏，阿文、阿武合作無間，阿文負責畫面和氣氛營造，掌管歌手在片中的動作、情感表達，就算是光影打在臉上的感覺變化，都撚得盡善盡美，確保讓人眼前一亮。而阿武則在故事創作之間，讓人物呈現更複雜多變的關係與個性。阿武說：「很多人一見到溫馨二字，就Expect整個畫面都是歡天喜地、笑臉一堆。但我認為喜獲溫馨的結局，之前都定必經歷大量Struggles，例如拍方大同的《好不容易》，雖然歌詞和氣氛都好溫馨，但也會無端端見到有對情侶在鬧意見。又如布丁廣告短片，你以為男女主角很Sweet，可是別忘記其實他們都在背着自己的另一半調情，成件事可能根本是錯的！又如感覺較Dark、麥浚龍（Juno）的《超生培慾》，歌詞講戀物狂，整個Setting感覺變態、血腥，慢慢看下去就會發現他這樣做是出於對母親的思念，使人心生同情。」

有人會說他們不按章法出牌，也有人看不明白MV中為何要塗黑周柏豪？更有人不滿連詩雅的《到此為止》明明是傷心歌，為何拍得嬉皮笑臉？你不習慣，看不明白，也無所謂，因為打從開始，阿文、阿武沒打算拯救世界，只是不想強迫自己在不舒服的環境下工作。阿武說：「觀眾被電視台寵壞，歌詞唱到食包，MV畫面就出現一個包，這樣大家才倍感安心；但MV不是圖文翻譯，它可以展示更多美學，更多人們互動的聯繫，想得出這樣的點子，才是我們覺得創作的有趣之處。平日靈感來源多來自生活，實在比比皆是，只是我們被繁重的工作壓得喘不過氣，連度過悠閒下午亦感不安，才安於不經思索，更遑論觀察人與人的關係，怎能想到還有其他選擇？」

感激遇上伯樂

難得也文也武一同醒悟，不過，有供應，也要有人需求。他們坦言是幸運，因為公司一開始就遇上周柏豪這位伯樂。阿武笑指：「十分難得有Artists可以接受我們比較瘋狂的Ideas，例如周柏豪的《黑》的MV，把他塗到全身漆黑一片，卻依然玩得非常開心。又例如容祖兒的《蜉蝣》，我們Set的Camera（攝錄機）角度，其實都幾古怪，未必是平日慣常拍得唯美的角度，又要擔心走光，但阿祖不介意。」

後記：跟隨自己步調

很多人創業後都話自己心力交瘁，要擔心租金又要籌謀員工薪水，加上燈油火蠟，無不勞心勞力。也文也武現在是5人的小型公司，阿文和阿武凡事親力親為，會不會忙到一頭煙，仲辛苦過做打工仔？

阿武：「又無喎，因為工作模式、作息時間都可以依照我們自己的步調安排，心理、精神狀態實在相差好遠，舒服好多。」

阿文插嘴：「仲可以放假呢！以前邊有得自己揀呀？放假好重要o架！」

對於放假這回事，身處北京旅程中仍要約訪問的小記，真的不能同意更多。

About也文也武

成立於2010年，由武（mo-c）及文（wychan）成立的香港映像創作及設計公司，創作領域包括廣告、MV、唱片封套等，憑獨特美學，先後與周柏豪、方大同、麥浚龍、蘇永康及容祖兒等歌手合作；合作單位包括麥當勞、可口可樂、Lane Crawford等。網絡短片KAMI布丁《說不出的甜蜜》在網上大熱，更於亞太廣告節 Adfest 2011奪得Internet Film銅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