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物語：雲聚雲散

我對新詩和詩人沒有研究，記得中學教科書有徐志摩的新詩《再別康橋》。近年教寫作班，有時用顧城的《遠和近》為例，我喜歡詩的意象，加上字少，早已記入腦，隨時寫在黑板：「你，\一會看我，\一會看雲。\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

顧城以簡單的句子寫出身體接近心靈遙遠的感覺，我覺得靈巧樸實。徐志摩「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輕輕的來了又走，在我看來晃動太多。

看他們的詩，可見兩人都追求心靈契合的愛情。以詩人生平來看，徐志摩的人格高尚得多。他在民國初年依父母之命娶妻，後來追求自由戀愛，那年代，離婚是離經叛道的事，三妻四妾才是正常。徐志摩不願佔盡男性的特權，決定離婚，招來長輩和朋友一面倒責罵。

顧城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成名，跟妻子和女友同住，恨不得活在女兒國。然而，顧城精神異常，他的行徑並不代表神志清醒的人會做的，後來殺死妻子和自殺。

創作人的品格不一定反映在作品之上，有些作品純情，作者濫情；有些作品多情，作者癡情。

我不曾在寫作班談徐志摩，偶然談及顧城，除了分析作品，還跟學生講解我們在現實活得好，才從事文學創作也不遲。創作可在雲端飛翔，但作者始終活在地上，雲舒雲捲，寫作與否也應順其自然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