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7/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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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拾遺:獻身文藝

也許很難以置信,甚至看來風馬牛不相及,但獻身文藝四字,的確曾經是19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不少年輕人的普遍想法與願望。

那是個美好而浪漫的時代。梁啟超《論小說與群治的關係》在年輕人圈子裏影響深遠,不少年輕人組織各種文社與文學研究會,新文學運動興起,年輕人被現代文人既西方又新潮的生活方式與品味吸引,紛紛模仿膜拜,把文學作為生活理想。沒錯啊,我們的確曾經有過這樣夢幻般不可能的時代,而那時候年輕人對文人的膜拜,比起現在對偶像明星和所謂潮流Icon的仰慕,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歐梵在《中國現代作家的浪漫一代》裏刊登了兩篇當時文學雜誌編輯收到的年輕人來信,其中一封寫「我是20歲的青年……我不敢說對文藝有研究,可是我很愛文藝,打算獻身於文藝。因此請求先生指教我……」像這樣的信件,那時候任何一位能稱得上文人或者文藝雜誌編輯的,每天都會收到無數封。那麼單純,又那麼熱血,如今回看,已成唏噓的絕響了。

如今我們已經沒有年輕人再願意獻身於文藝,因為裏面沒有革命、沒有成敗,連壯烈犧牲的機會都不可能有,就只有緩緩被吞噬的平靜而已。咱們的年輕人,獻身網絡、獻身八卦雜誌、獻身於一脫成名的娛樂圈,甚至獻身於更多不該獻身的,把青春葬送,讓自己的可笑與無知成為報章雜誌上的見證,讓自己一輩子孭着這污名,也不願把人生貢獻在較有意義的事情上。

王貽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