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2/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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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吃大:一碗麵

作為一個口沒遮攔且不必負上法律責任的觀眾,領教過張藝謀大導演的奧運開幕以及那一大堆華麗浮誇的黃金甲之後,視覺疲勞到極點到如今還是有點飽滯。所以到杭州到桂林到麗江被邀去看那些有張大導插手的山水實景千人歌舞,我還是急急Say No,不太想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從早到晚都以為自己真的活在一個盛世裏,天天都是閱兵大典。

好歹是半個創作人,當然也知道創作路上一路走來是一直在變的,沒理由要求今時今日的張大導還是《大紅燈籠高高掛》以及《秋菊打官司》,甚至《我的父親母親》時期的樣子。這也是觀者口味的緣故,總覺得他拍起那些窮奢極侈的宮廷飲宴場面總是很勉強,彷彿菜都是冰冰冷冷的,了無生氣,更不要說有情有義了。倒是在他最近上畫的一套改編自高安兄弟舊作《血迷宮》的《三槍拍案驚奇》裏,張大導忽然發瘋,回復了本來真性情,那一場男女主角、配角齊齊和麵、擀麵、削麵,燒開滾油做那一大碗油潑麵,還放在我最喜愛的產自陝西銅川陳爐鎮的青花大瓷碗裏,一眾三扒兩撥吃得起勁。這才是他真正最拿手的平民好戲,叫人看得踏實,看得腹如雷鳴、口水直流。如果說電影拍攝製作是造夢工場,有的為食的夢確是比較真實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