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9/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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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拾遺:詩人與鵝

報載警方捉鵝(即那些替男人提供性服務的男妓,非雞非鴨,是謂鵝也),發現其中一位從內地來的鵝,竟是詩人,有筆名,隨身也帶備個人詩集,而他所寫的,更不是門檻較低的新詩,而是比舊體五七言詩更講求格律與技巧的藏頭詩。

古代青樓名妓,從來都通曉詩書琴棋,不僅社會大事能搭嘴,舞文弄墨或者吟詩引經也一點難不倒她們。根本從事這行業的,本身就必須是個通識,她們的知識、內涵與閱人之才,甚至遠勝如今被迫教通識的一眾老師。一前輩曾經說過,他的友人嫖過一個能跟他大談魯迅的妓女,懂作詩的鵝,有甚麼稀奇?大驚小怪的我們,才更該嘖嘖稱奇吧?

日本曾經有文壇酒吧,最著名是東京四谷三丁目的「英」與「葡萄屋」,由全共鬥時代到八、九十年代,還是夜夜笙歌,無比風光的。那是作家、編輯與傳媒的聚腳處,公費招待,洽談工作,肉體滿足之餘,心靈也要溝通到,裏面每位陪酒女郎,都有墨水,讀過的文學作品,比你和我更多。

我們實在太習慣以偏概全,看到骰子擲出其中一點,就武斷地認為一個人其餘五面都是同一點數。一個喜歡跟男人做愛的男人,同時也可以喜歡寫詩或者演戲吧。如果他把寫詩這部分變成職業,他就成了詩人;把跟男人做愛這習慣用來換錢,他就成了鵝;可是假如他把演戲部分發揚光大,他就成了明星,閒時寫詩,跟不同的男人睡,就變得名正言順,甚至是Added Value,多才多藝了。

王貽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