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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物語:矇眼叔叔

寫小說要創作大量虛構人物,在現實我都創作了矇眼叔叔。我跟爸爸由頭到腳、從裏至外都無一相似,妹妹常說我不知像誰,我說世上應該有一個矇眼叔叔,他才是我的爸爸。當然,這是說笑,我知道媽媽不介意講笑的。

爸爸的性格如關雲長,我自問不如他,反而像小奸、小壞的矇眼叔叔。矇眼叔叔眼仔細細、樂天開朗,不愚弄人,也不被人愚弄。

有時吃了妹妹放在冰箱的雪糕,她問起,我答不是我吃的,她會說:「這麼壞品(壞品是我爸教訓人的慣用詞),一定是矇眼叔叔遺傳的。」 我的父母對待子女的態度,經常讓我們懷疑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妹妹長得最像爸爸,倒不知是她太乖巧,抑或我太頑皮,爸爸只會教訓我,從不責罵她。

妹妹在中學時期看《天龍八部》,跟我說覺得自己好像喬峰,爸爸像喬老三,喬老三對喬峰客氣,因為喬峰不是他的兒子。

我看小說沒有留意這些細節,可見妹妹「感同身受」,爸爸跟她說話會先問:「你有空嗎?我想……」但她是長得最像爸爸的,真是不解之謎。

爸爸跟我說話是「喂,你行過來……」矇眼叔叔也如是。噢,寫到自己精神分裂似的,我當然分得清虛構與現實,矇眼叔叔是我最早和最長期的虛構人物而已。

關麗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