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國引爆深水彈 銀行從此不一樣

換取歐盟救助的塞浦路斯，要對銀行存款徵稅，猶如引爆一個金融深水炸彈。撇開塞國議會和人民決不肯就範不說，全球股市以跌市投下反對票，儘管為減少震盪，歐盟強加的措施可能修訂，但此惡例已開，負面影響已不可挽回，歐洲在○八年後為重建信心，打造的存款保障制度，一夜之間存保制決堤，信心再崩潰。銀行成為民眾心目中的惡魔，對於歐洲打造銀行聯盟的進程，設下最大障礙。

對塞浦路斯祭出此一招，歐洲領導人當然掂量過影響，也許認為這是危機處理的「特例」，但實情在市場看來這是「危險先例」，誰能說得準歐洲的危機不會出現反覆？刻下塞國這個深水彈，就重新牽動銀行的信心危機，可能波及歐債危機復燃。此例一開，銀行從此不一樣，市場難以相信在另一場危機，這個「特例」不再被引用。

歐洲處理危機，早期因為優柔寡斷，錯失了打救危機的最佳時機。其後就打救希臘要求推行嚴厲的財政緊縮，有矯枉過正之嫌，近期的反省已領悟，放棄經濟增長的一味緊縮，無助於減債削赤，對西班牙及意大利的救援，已不再要求嚴厲的緊縮。現在救援塞浦路斯，再度使用的極端措施，恐是矯枉過正的翻版，不必日後實際驗證，刻下已公憤盈天了。

從中似乎讓人看到歐洲的裂痕，以及政策的雙重標準。把握話事權、決策權的大國、富國，始終對小國、窮國吝於援手，尤其在有重大財政分擔時。終須伸出援手，不是因為負起打救當地經濟的責任，而不過是不讓大國、富國在當地的金融業務或利益受損；涉嫌救助雙重標準，則是似認為大國或小國違約，引致歐元完整性受損的程度不同，小國可棄，大國要保。

事情發生後，曾趨於平穩的歐債危機，再火警重現，令市場驚惶失措；同時，市場亦對歐洲維繫歐元的能力失去信心。現時不僅難以阻止恐慌的傳染，令歐洲再陷混亂，而且用以鞏固信心，歐央行承諾的直接貨幣交易計劃（OMT）——這個保護網出現破損。歐盟今次惡例，無疑是在「自毀長城」、自廢武功。

像救助希臘毀了民眾對政府的信心一樣，今次也勢必毀了塞國民眾對政府的信心。有巨大存款在當地的俄國，表達了對存款稅的深深不忿。值得提出的是，今次也敲了中國富人一筆，去年塞浦路斯鼓勵投資移民，在當地買房及存款，投資者及直系親屬可獲居留權，這個政策吸引了六百多個中國人家庭去塞國居留，攞一本通行歐盟的護照。這些中國人家庭投資移民招致「出血」事小，塞浦路斯國策名聲敗壞事大。

塞浦路斯存款徵稅，將歐洲帶上危機不確定之路，也將令全球投資市場改觀。由於受歐債平穩、全球溫和復甦刺激，投資情緒轉向增加風險胃納，現時出現轉捩的迹象，將重新轉向強化避險意識，降低風險胃納。事實上，事件發生後首個交易日，在全球股市皆跌之際，美股道指、標普、納市三大指數收市分別只跌百分之零點四三、零點五五及零點三五，美股迹近不受衝擊，兆示像以往歐債風險升溫，美元資產再受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