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寬忍者悄出沒 日本復甦路艱難

日本央行突宣布十萬億日圓資產購買計劃，這實質是啟動新一輪量化寬鬆（QE）。後金融危機期，量寬已成了對抗衰退的流行武器，美英一再意欲借助量寬，歐元區亦悄然變相量寬，其實提振經濟效果甚微，引發通脹作用明顯。專家將量寬喻為損人不利己的措施，發達國一味樂此不疲，恐怕未必不知量寬不利己，而是有心取其損人之效，使自己不和全局拉開太遠距離。

日本央行今次出手的是一套組合動作，除資產購買計劃外，同時把無擔保隔夜拆借利率維持在零至零點一厘不變，又將對物價穩定目標重新表述為，中長期核心消費價格指數（CPI）上升百分之二或略低。上述CPI目標相對現行的百分之一的目標，提高了容忍幅度，似乎意味着準備了量寬催谷通脹的效應出現，或者預留繼續量寬的空間。

日本是量化寬鬆的先行者，早在金融危機前已應用此招數，但日本迷失十年又十年的現實，冷酷地說明量寬對提振經濟的無效。現時日本重拾舊招，固然表明了央行已陷無計可施困局，更重要的是，通縮的恐懼壓過了衰退的威脅。量寬是要用於抗衡通縮的，相信央行的前景判斷裏，通縮的影子日益逼近，在迷失十年的集體記憶中，通縮要比通脹更可怕、更難捱。

日本去年第四季GDP再度萎縮，已是過去五個季度第四次出現萎縮，原因在於出口和製造業低沉不振。造成這局面當中最不受控的有兩點：一是海外需求疲弱，二是日圓不停升值。強勢日圓持續打壓出口，即使央行數度出手干預，仍無法扭轉圓匯漲勢，實行量寬能否沖銷圓匯強勢尚不得而知，但日本顯然只圖拚力一試。

諸多不利因素的交纏，使日本經濟復甦更為不易，十年復十年地經濟低迷，儘管爛船都有三斤釘，經濟壞不到哪裏去，但始終積累不起上升的動力，反而愈來愈多的不利、愈來愈多的艱難成為經濟的攔路虎。低出生率、老齡化、少子化問題嚴重，致使日本人口尤其勞動力人口不斷減少，問題不及早解決，就不是十年低迷般簡單，而是經濟冰河期降臨。

當然，日本政府風車般輪轉，在位短命的政治家，就算睇得到那麼遠，也顧不到那麼遠，真正需要應付的，只是眼前逼來的通縮，而量寬是最就手的工具。在別無更多選擇之下，恐怕今後一次量寬未夠，再來一次，以致收不了手，像忍者般隨時悄然而現。不難看到，日本根本欠缺解決長遠問題的決斷力、執行力，經濟要拔除復甦的阻力並不容易。

主要工業國都在玩量寬這一手，來應對金融危機，顯然不意味着危機有望消除，只是將危機往後拖。有愈來愈多專家預期，出現美國「地獄十年」、歐洲「迷失十年」，就是傾向危機長期化的預測。量寬先行者日本的前車之鑑，歐美量寬後起者亦難免重演；此外，量寬大軍大肆印鈔之後的禍水橫流，也將全球捲入通脹漩渦，鬧出個「通脹十年」，新興國的經濟也斷然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