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儲局爭議極分化 三選擇實餘一條路

聯儲局公布的最新會議紀要，比其主席伯南克在全球央行例會後的發言，更能窺見政策意見。伯南克所坐鎮的聯儲局，已失去以往的「和諧」，面對當前經濟難局，一是分歧加深，二是意見多多，伯南克如何調和，看來要有超常的能耐。

對伯南克所公布的「將接近零的利率水平再維持兩年」，聯儲局十位有投票權的官員中，有三位不贊成，是二十年來主席遭遇的最強硬內部反對。但芝加哥聯儲銀行行長埃文斯認為，聯儲局需要更堅定承諾利率維持在低位，擔心每當經濟略為好轉，市場就急於猜測會加息，這種看法破壞經濟復甦。

伯南克顯然亦有很強硬的內部支持，兩派意見壁壘分明，分歧到了很深地步，只是頭痛的一面，另一面內部對刺激經濟，有三種政策見解：第三輪量化寬鬆（QE3）作為可選政策；賣出短債買入長債以延長資產組合平均年限；降低銀行準備金利率。最後一種見解最少人贊成，採納的可能性低。

見解多則意見難統一，這與意見壁壘分明性質一樣，只是程度不同，聯儲局內部鬧哄哄可以想見。九月份的例會要延長到兩天，是預見到爭論要「加時比賽」，但明顯地伯南克誇口有許多工具可用，只是不要讓人看穿聯儲局陷入技窮的家醜，真正被看重的只是QE3而已。

衰退結束已兩年半有多，經濟依然無力上揚，使聯儲局官員對美國經濟潛在增長動力有懷疑，認為經濟下行的風險已加大，看法悲觀使他們下調未來的經濟增長預期。基於這樣的判斷，許多官員要求除了承諾低息兩年之外，同時立刻恢復買債，即以QE3來提振經濟，「立刻恢復」的措詞可見情急之象。

伯南克本人也是「QE3派」，早前他表示，除了關注經濟情況以外，還會關注美國股市，這是暗示考慮貨幣政策，資本市場的資產價格也在考慮之列。這說法暴露了伯南克撐QE3的心迹，當然對QE1與QE2對實體經濟成效不彰，他是心知肚明的。若掁興實體經濟沒有更好的方法下，最低限度還有資本市場的虛擬繁榮，可以拿來遮遮醜。

任何政府宏觀政策不外兩手，一是財政政策，另一是貨幣政策，早前債務提限的政治爭拗，近乎堵死財政出手刺激經濟的機會，剩下貨幣政策撐場，但利率已低無可低，除了QE這條路，聯儲局已別無選擇，所謂賣短債買長債，雖有間接QE功效，但事倍功半，不如直接QE的乾脆利落。

明年是美國總統奧巴馬競選連任的時刻，如果說選票攸關有兩件事，一是樓市，二是就業。維持低息是聯儲局可以為樓市做的事，就業就要靠實體經濟，成效不彰招數有限，聯儲局兩度QE無功，只有等運到。如果募選舉經費攸關，只能看華爾街出手，為甚麼伯南克說亦關注資本市場，就是要安撫華爾街，讓其有心有力慷慨解囊。QE3推與不推，要說全無政治壓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