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融資平台包袱 樂觀背後危機深重

內銀股陸續派成績表，地方融資平台貸款狀況例必成為市場焦點。其中，已公布業績的內地銀行，管理層對這些貸款顯得很樂觀，多認為撥備已足夠，貸款質素亦未見惡化。作為龍頭的工行，董事長姜建清接受英國《金融時報》訪問時更強調，地方融資平台不會對銀行體系帶來系統性風險，有信心三年內把問題順利解決。銀行高層拍心口說無事，就真的可以安枕無憂嗎？

地方融資平台可以說是金融海嘯後，中央推出四萬億元人民幣刺激經濟的產物，由於地方政府無權發債或向銀行借錢，於是成立了數以千計的開發公司，再向銀行借錢用於各類投資項目。中銀監的數據顯示，截至去年中，地方融資平台貸款為七萬六千多億元人民幣，而根據交銀國際剛發表的統計，截至去年十一月底，貸款規模達九萬億元人民幣，主要用於運輸及房地產等。

地方融資的貸款質素一直是市場的憂慮所在，這絕非庸人自擾，因為中銀監主席劉明康在今年初曾言之鑿鑿這是二○一一年最大的風險來源，並要求銀行採取更嚴格的撥備。連銀行監管一哥也提出警告，外界怎能掉以輕心呢？銀監會在去年曾指出，在地方融資平台貸款中，能夠依靠投資項目現金流還本付息的只佔兩成四，靠借新錢還舊債的便佔五成，餘下是擔保不合規格及未必可如期還款的，不能說不嚇人。

不過，幾家內地大銀行的數據，卻有另一番景象。例如，建行五千四百億元人民幣的地方融資貸款中，有現金流全覆蓋的高達六成半，抵押不足及還款有風險的只佔百分之三。工行董事長姜建清則透露，共借出六千四百億元人民幣，不良貸款率低於百分之零點三。有關數字比市場所想像的要好得多，這不是說幾家大銀行有甚麼隱瞞，但應該要反問，問題貸款不會無緣無故消失，如果不在大銀行的帳簿中，又流到哪裏去呢？是否集中在其他銀行呢？

當然，地方融資平台貸款暫時應該沒有甚麼即時爆煲危險，因為有超過九成屬於中長期貸款，而還款高峰期在二○一三年後，但潛在的壞帳風險絕不可低估。根據統計，目前有近七成的貸款存在政府代償還的風險，對地方財力是重大考驗。此外，超過八成貸款用於運輸基建、土地開發等，未來能否產生足夠的現金流還本付息，要視乎中央的政策及市場環境變化。

事實上，這個地方融資包袱，已明顯左右着中央的宏觀經濟決策。雖然內地通脹形勢嚴峻，但人民銀行始終不太願意改動利率，相信是要放生地方政府，試想想，如果加息一厘，每年的利息便多九百億元人民幣。此外，樓市調控淪為「空調」與此不無關係，社科院專家曾做過研究，發現九成地方貸款要靠土地開發收益支撐，必須要樓價上升才有錢還。銀行不覺得有風險，大概是因為風險早已被轉移了，化作社會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