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一場危機能令國際合作,因為大家有共同敵人,就是金融海嘯;亦有相同目標,就是阻止經濟步向深度衰退。同仇敵愾,加上目標清晰,各國便有了共同語言,求同存異,促成全球聯手救市,各國同意防止金融體系崩潰,政府增加開支刺激需求,甚至承諾不搞貿易保護主義,成為經典一幕。
那麼面對貨幣戰爭殺埋身,又如何運用相同原則來避戰呢?當然是找出共同語言。首先,美歐必須要承認確實低估了復原的難度,對經濟復甦過於樂觀,至今仍有一大堆海嘯後遺症未解決。其次,新興市場國家亦必須承認在有意無意之間,成為了全球救市的得益者,因為相當一部分救市資金沒有留在美歐,而是轉投新興市場,令經濟變得更繁榮。換言之,各方應該互相幫忙而非敵對。
另一方面,美歐承諾的金融改革、經濟改革,做得無心又無力,政府的財政及貨幣刺激政策,似在讓既得利益者苟延殘喘,多於推進結構改革。不過,坐擁巨大貿易順差的新興市場國家,同樣沒有切實履行承諾擴大內需、刺激進口,沒有協助百病纏身的發達國家吸收「養分」。從這個角度來看,發達與新興國家同樣有不是,不應只歸咎任何一方。
當然,把責任推給別人最容易。其實,如果認同各國在履行救市承諾時皆有不足,下一步要怎麼走,不難找到共識。美國明示人民幣至少應升值兩成,已被中國一口拒絕,如果升幅小一些,又是否可以妥協呢?再者,經濟龍頭大國必然要扮演全球經濟穩定器,通俗一點說就是江湖救急、仗義疏財。人民幣升值難免會影響出口,但對改善貿易條件,提升經濟影響力,並非一無是處,反守為攻不是全無着數。
貨幣戰爭肯定沒有贏家,能否不戰而勝則在一念之間,而且機會一瞬即逝。必須警惕的是,在匯率問題爭持不下之際,惟恐天下不亂的聲音愈來愈大。美國一些有影響力的智庫,不斷鼓吹在匯市利用衍生工具「以牙還牙」,甚至建議拒絕賣國債給中國,讓中國被外匯淹沒。這些招數聽起來匪夷所思,技術上卻絕對行得通,如果真的動起來,便不只是貨幣戰爭,而是世界金融秩序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