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2/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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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城市自製中國版杜拜危機

杜拜債務危機暫時有緩和迹象,但當地引以為傲的發展模式肯定從此改寫,連帶其他新興市場亦面對價值重估,其中之一是中國。向來主攻新興市場的鄧普頓資產管理主席麥博士認為,中國及印度有不少地方將成為下一個「杜拜」。這裏所指的自然不是中印兩國的城市取代杜拜的位置,而是重蹈杜拜的覆轍,因為依靠過度投資及過度借貸推動發展,是難以持久的。

近年,內地不下數十個城市,提出要以建設先進城市及發展金融中心為目標,到處大興土木。地方政府的如意算盤是,有了美輪美奐的住宅和商廈群,便會吸引富裕階層進駐,大企業不請自來,最終變身為商業及金融中心。此外,搞房地產往往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即時顯現,而且房地產產業鏈長,被視為本小利大的經濟火車頭,與杜拜何其相似!

所謂的杜拜模式,就是一切皆可以人工製造或用錢買回來,旅遊、商業及金融中心全無例外,一言蔽之是要一步登天。可是,回顧全球主要金融中心的經驗,發展要有一個過程,一些元素更是不可或缺。例如,金融及商業機構要高度集中、服務業發達、中產階層佔整體人口的比例高,有些是難以用錢買回來,要靠自然成長。從這個角度來看,杜拜的確缺乏堅實基礎,內地很多城市更是望塵莫及。

當然,在全球充斥廉價資金的時候,只要拋出一個動聽概念,不愁借不到錢。可惜由於先天的根基不紮實,發展始終有局限,好像杜拜,就算沒有遇上金融海嘯,資產泡沫遲早亦會爆破。內地很多銳意成為金融中心的城市,情況也差不多,宏偉建設的背後,規劃一團糟,虛有其表。

目前仍有不少意見認為,中國的大小城市處境比杜拜優勝。首先,中國地大物博,不像杜拜的資金、企業、專才、勞工以至居民都要進口。其次,中國處於城市化初始階段,數以億計農村人口是城市經濟的後盾。第三,中國不缺資金,資本市場及金融機構有能力應付各地的需要,不像杜拜要向外舉債,埋下危機隱患。

坦白說,剛才提到的所謂優勢,並不足以防止中國出現杜拜危機翻版,分別只是資產泡沫「內爆」而已。地方政府債台高築,國有商業銀行的貸款空前,有任何差池,結果是公帑埋單,國有銀行大股東匯金公司傳出有意以股代息協助銀行增資,恐怕只是前奏。其實,最根本的問題並非中央是否輸得起,而是明知這種「超越式發展」不可行,繼續執迷不悟豈不是自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