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1/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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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皆以出口掛帥 紛爭難解

美國九月份貿易赤字出乎意料地擴大至三百六十五億美元,較八月份增加百分之十八點二,升幅是十年來最勁,對中國的貿赤亦達到近一年來最高水平。貿赤擴大自然是因為進口多於出口,適逢美國經濟在第三季強勁反彈,是否意味着美國人又開始增加消費,再次成為帶動全球經濟的火車頭呢?答案是請不要開心得太早,因為這既非事實,亦不是美國政府樂見的。

其實,美國貿赤大幅增加,真正原因是油價持續攀升,導致進口開支大增,如果扣除這因素,貿赤實際只擴大百分之六點八。不過,更值得注意的是,美國的出口已經連續五個月錄得增長,九月份增加近百分之三,其中貨物出口更增加百分之四,主要是拜美元貶值所賜。在計算本地生產總值時,貿赤或淨進口會拖低增長,所以減少進口及增加出口,是美國振興經濟的主要手段。

美國總統奧巴馬上星期到新加坡出席亞太經合組織領袖峰會期間,開宗明義表示全球經濟不能再依靠美國消費來維持,言下之意是亞洲國家不要奢望走回舊路。根據美國的想法,世界經濟要恢復平衡,便需要中國以政策刺激內部需求,而美國則減少進口、增加儲蓄及擴大出口。歸根究柢,美國是向亞洲國家偷師「以出口帶動增長」,只是不好意思說得太明白而已。

剛結束的亞太經合組織峰會,毫無疑問是美國宣示新政策的理想場地,由於大部分亞洲國家的實力與美國相差太遠,討價還價的籌碼不多,美國需要花氣力說服的對象便只有中國。可是,中美看來談不攏,這從峰會聯合聲明中刪去「市場決定匯率」的措辭可以印證。美國一向視人民幣升值為中國願意增加進口的指標,既然匯率問題沒有共識,貿易糾紛也就難以解決。

中國讓人民幣升值,是否一升可解千愁呢?內地不少意見認為,參考上世紀八十年代日圓被迫升值的經驗,美國對日本的貿赤不跌反升,證明升值對解決中美貿易問題無實質作用。其實,這說法似是而非、不盡不實。雖然日本容許日圓升值,但出口企業的產能擴張得更快,而且日本始終不願意開放市場。如果說真的要借鑑日本經驗,相信美國不會只要求人民幣升值,還會設法迫使中國開放市場擴大內需,否則誓不罷休。

美國要求人民幣匯率更有彈性,中國則批評貿易保護主義抬頭,說來說去就是因為中國迫切寄望由出口帶動增長,美國也迫切需要由出口帶動復甦,的確難以兩全其美,難怪雞同鴨講。如果繼續各不相讓,中美貿易糾紛必定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