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辦公廳日前印發《關於推進領導幹部能上能下的若干規定》,雖然這項被稱為「中共幹部體制關鍵轉折點」的制度終於出台,但吏治腐敗積重難返,光靠一項規定撥亂反正,恐怕是一廂情願。

這項規定着力解決為官不正、為官不為、為官亂為等問題,推動形成能者上、庸者下、劣者汰的用人導向和從政環境。當局制訂了一系列硬性標準,對官場每一個人都有深遠影響。比如,要求配偶已移居國(境)外,或者沒有配偶但子女均已移居國(境)外,不適宜擔任領導職務,相當於徹底禁絕裸官。

另一方面,規定要求「嚴格執行幹部退休制度,幹部達到任職年齡界限或者退休年齡界限的,應當按照有關規定程序辦理免職(退休)手續」。按照這個規定,現任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很可能在中共十九大之後就徹底裸退,不再擔任職務。這項規定最核心的是打開幹部「能下」的通道,堅決調整、追究政治上不規矩、廉潔上不乾淨、工作上不作為、不擔當或者能力不夠、作風上不實在的官員。

消極為官 尸位素餐

吏治素來是中共的一大難題。由於缺乏制度性安排,導致官員一旦任職達到某一行政級別,無論是否稱職,除非出現嚴重違法違紀行為,行政級別一般不會下降,這就在人事管理上形成「職務提升容易,降低難;待遇提高容易,下降難」的局面。本應上下通行的「雙車道」變成「單行道」,導致內部論資排輩,年輕人業務能力強,往往因資歷和職數不夠要繼續煎熬。

這一輪反腐之猛烈超出預期,也帶來一大後果,就是官員不作為現象突出。官僚隊伍普遍因害怕反腐而意志懈怠和消沉,一些官員消極為官、尸位素餐,雖然不能勝任相關崗位的工作,但因為沒有違法違紀行為而穩坐釣魚台,不謀其政,不幹其事,不盡其責,做起了混事官、太平官、老爺官。結果,中共制訂的改革和發展任務無法完成,這同樣對黨的統治構成威脅。

毛澤東說過,思想路線確定後,幹部就是關鍵。如果幹部選得不好,不能忠實執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再好的思想路線也是白搭。第五代推行官員能上能下的新規則,將對中共的官場人事體制產生重大撬動效應,為改革促進派上位鋪平道路。

吏治從來非易事,上去容易下來難。內地官場用人唯親、唯情、唯勢、唯利、唯財現象嚴重,本位主義、山頭主義橫行,官官相護、上下勾結常見。在這種情況下,讓一個官員下,必然要牽涉一幫人的利益,甚至與一群官員作對,阻力極大。說到底,要落實能上能下,必須從上面做起,何時有現任政治局委員「下了」,官場自然風清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