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末以來,內地最詭秘的事情之一,是有關趙本山的傳聞。早前也有一些對趙不利的消息流出,但比較零星,沒有像這次成規模,時間長。事情起於去年十月召開的文藝座談會,作為大佬的趙沒被邀參加,反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網絡寫手出席,此後趙連續缺席省市兩級文藝座談會,於是對趙不利傳言驟起,一時風靡華人世界。

最初的傳言是說趙本山三觀不正,他那些逗人玩笑的小品很多含有對殘疾人士等社會弱勢群體的歧視,後來又說他涉周薄案,被禁出境,他的高徒也一個個與他劃清界線,其經營的劉老根大舞台也倒閉。傳聞愈來愈邪乎,但事情詭異在沒有甚麼人給趙闢謠,趙本人也異常低調,不出來辯駁,連參加兩會都是找人代領的證。過程中,只有他的徒弟發過一兩次聲,沒有甚麼有分量的人為他說過一句話,遼寧官方則整個失語。

但趙現身兩會。遼寧省委書記王珉在兩會上為他闢謠,稱有關傳聞都是傳言,「他一切正常,甚麼事也沒有」。趙本人近日也接受獨家專訪,對於各種「出事傳聞」,稱「很上火」,但自己清楚沒做違法的事情,會把這些當作警告,讓自己更清醒。看來,有省委書記親自背書,趙這回是「安全」着陸了。

對趙的各類傳聞,可看作是中國社會的「庸人自擾」,但也顯示在反腐背景下,人們對公眾人物的政治操守,對利益集團、官商勾結的反感,巴不得他們出事,大眾好看熱鬧的社會心態,這正是法國社會學家勒龐的《烏合之眾》一書所揭示的,大眾在專制久壓下出於洩憤的一種扭曲的惡搞行為。「不幸」的是,趙成了大眾惡搞對象,但也是由於趙具有被大眾惡搞的「疑點」。

寧信其有 不信其無

趙雖是給人逗笑的小品演員,但他在中國社會獲得的巨大聲望,僅憑其演技似乎難以解釋得通,這就是大眾的想法。趙後來是由演員涉足影視,由影視又步入商業,在藝術行業通吃,成為成功商人,在中國做生意當然要人脈,講政治,找靠山,而趙又是遼寧鐵嶺人,後者恰是周薄御用打手王立軍的發迹之地,故從大眾來看,趙無疑是周薄王「朋友圈」的人,因而其涉周薄事就不會是空穴來風。而長時間的事情瘋傳,各種細節被挖掘流出,更讓大眾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人們就等着看官方給趙「最後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