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與古巴恢復邦交的消息震動全球,此舉等於告訴世人,美國對古巴實施逾半世紀的制裁失敗告終,無法改變古巴共產政權。美古復交前,白宮表示會因應烏克蘭局勢,必要時加強對俄制裁。

環顧近代歷史,從未有執政者因不堪國際社會或別國制裁打擊垮台,如已成歷史的伊拉克薩達姆政權和利比亞卡達菲政權,及因核問題長年遭國際社會制裁的伊朗回教政權和北韓共產政權。不少人認為,伊朗和北韓斷斷續續參與核談判,是出於拖延時間或拿取好處,多於向制裁屈服。

有學者稱,南非白人政府被制裁長達十七年,當局結束種族隔離政策,同意在九四年舉行民主選舉,為黑人當家作主鋪路,皆因南非總統德克勒克抵受不住世人指控讓步的結果。反過來說,只要被制裁者無視國際社會指控,制裁再猛也無垮台之虞。

面對困局 變通求存

退一步說,其時西方並無向南非實施石油禁運,南非挺得住,與實施制裁者留有一手有關。以伊朗為例,該國盛產石油,有印度和土耳其等力圖維持能源安全的國家捧場,透過以物易物方式向伊朗購買石油,制裁威力自然大減。

北韓情況相若,該國佔據東北亞戰略位置,將有美國駐軍的南韓與中國分隔,加上北韓共產政權垮台,數以百萬計難民或湧入相連的中國、俄羅斯和南韓,觸發人道危機,北韓共產政權邊遭制裁邊收援助,頂住壓力繼續研發核武,大玩「擁核自重」的邊緣政策。索尼斥數千萬美元拍攝政治題材電影觸怒北韓政府,在北韓涉向索尼發動黑客攻擊指控聲中,奧巴馬政府陷入兩難。正因美國已動用所有可行方法制裁北韓,若無意發動軍事和網絡攻擊,華府有何方法向北韓施壓?

俄國總統普京十二月中出席年度記者會時稱,盧布急貶產生經濟危機,有兩成半到三成因西方制裁所致,油價急挫才是致命傷,暗示制裁殺傷力有限。普京明言俄國有核武在手,美歐又無法對烏克蘭問題袖手旁觀,向俄實施制裁成為西方未敢跟普京硬碰硬的遮羞布。普京未如古巴政權一樣,將國內千瘡百孔的經濟問題算在施行制裁的西方國家頭上。

弔詭的是,正當西方批評普京欲藉外部挑釁轉移視線、淡化任內治理經濟不力,普京卻利用西方制裁令俄國經濟雪上加霜的形勢加速經改,反映制裁也有令受壓一方變通求存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