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十八屆四中全會在北京召開,會議的一個重要主題是徹底清除周永康遺毒,改革政法體制。事實上,類似的清算早已展開,當中最有標誌性的事件就是中央綜治委復名。

內地《檢察日報》刊文披露,中央政法委書記孟建柱早前在司法體制改革試點工作座談會發表講話,提到「中央決定,將中央社會管理綜合治理委員會(綜管委)恢復為中央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委員會(綜治委)」。「綜管委」同「綜治委」一字之差,意味深長。

綜治委成立於一九九一年,在周永康擔任綜治委主任期間更名為「綜管委」,被賦予協調和指導社會管理職能,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維穩」職能。這一更名的背後,其實是周永康擴權野心的體現。當時中共中央國務院出台《關於加強社會創新管理的意見》,社會建設也與政治建設、經濟建設、文化建設並駕齊驅,一道成為「四位一體」總體建設的組成部分。周永康將社會建設的掌控權抓在手中,分到了更大的權力蛋糕。

當時新組建的綜管委大幅擴軍,在主任周永康之下,副主任包括中央政法委副書記王樂泉、國務院副總理回良玉、中宣部部長劉雲山、全國人大副委員長兼秘書長李建國、國務院秘書長馬凱、公安部部長孟建柱、全國政協副主席兼秘書長錢運錄,多達七位黨和國家領導人,橫跨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國務院、全國政協四大系統,均是手握實權的要員。

法治迷失 上訪不斷

周永康利用綜管委這個平台,巧妙地將手伸向四大系統,當時他雖然身處九大常委之末,但在實權榜上恐怕超越了當時的國家副主席習近平。

周永康主政政法的十年,是中國法治迷失、社會治理衰退的十年,上訪問題不斷,維權人士頻出,群體性事件高發,關於黑監獄、勞動改造的新聞頻頻見諸報端。「維穩」成為負面之詞,而所謂的敵對勢力卻愈打愈多,中共執政地位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如今,隨着周老虎被捕入籠,中央綜治委恢復原名,且職能也隨之恢復原狀,講得好聽是為了「集中精力抓好平安建設」,實際上就是將其他的職能砍掉,從龐大的社會管理範疇重新壓縮為社會治安一隅。這也是第五代改革政法體制的初衷所在。

事實上,經過周永康之亂,第五代內心一直思考今後如何避免再次產生類似周永康這樣的強勢政法王,如何確保政法工作能夠按照法治的軌道運行,而不是被一、兩個人控制之後,最後尾大不掉,權高震主。從中共十八大開始,中央政法委書記不進入政治局常委會,到綜治委復名,再到政法體制改革,所有這些變化都是着眼於此。但這些改革能否最終落實到位,制度建設是否徹底成形,還有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