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1/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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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特加與強人政治

尼加拉瓜最高法院早前裁定該國憲法有關禁止總統連任的條文無效,現任總統奧爾特加將可以在二○一一年再度參選。奧爾特加在冷戰時代曾經是叱咤風雲的人物,其參與領導的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於三十年前推翻了尼加拉瓜親美政權,建立標榜為平民謀福利的左翼政府,推動社會革命,卻因為美國支持反對派游擊隊挑戰政府,尼國陷入連年內戰,人民為了及早結束戰爭,於一九九○年選出自由派總統,桑地諾民陣下台。誰料十多年後,奧爾特加鹹魚翻生,重奪總統寶座。奧氏似乎希望乘今日拉丁美洲風起雲湧的左翼浪潮,跟其盟友委內瑞拉總統查韋斯和玻利維亞總統莫拉萊斯等人一起,繼續他們理想中的社會革命。

反對派指濫權自肥

當然,反對奧爾特加的人也有不少,他們認為奧氏企圖通過不斷連任實現其成為強權領袖的夢想。在反對派的眼中,奧爾特加不但濫權,而且通過與委內瑞拉的經濟合作以及一些扶貧項目自肥。更有反對奧氏的人認為,今日的奧爾特加已經變質,不再是追求社會改革的急先鋒,而是只為自己政治前途考慮,甚至甘心與右派合作的政客。結果支持與反對奧氏的群眾在首都馬那瓜爆發衝突,說明意識形態和社會階級對立依然是尼加拉瓜政治的特性。

奧爾特加活躍政壇三十多年,至今仍然享有相當大的群眾支持,在尼加拉瓜畢竟是一位人物。奧氏的漫長政治生命多少反映拉美政治獨特的文化現象:強人政治(又稱考迪略主義)。

「考迪略」指一位領袖,他通常掌握軍政大權,也充滿個人魅力,有能力一呼百應。拉美式強人政治源自昔日西班牙統治時期,鼓勵美洲領地組織民兵,後來民兵在十九世紀初脫離西班牙的獨立戰爭中扮演重要角色,強人領袖的地位顯得鮮明,有「解放者」之稱的玻利瓦爾一手促成委內瑞拉、哥倫比亞、秘魯、巴拿馬、厄瓜多爾和玻利維亞獨立,可以被視為萬人景仰的強人典範。好些當代拉美國家領袖,他們十分強調個人魅力,整個政治運動都好像圍繞着一個人運作,國家領袖與群眾偶像二合為一,查韋斯和古巴革命元老卡斯特羅都有「考迪略」的色彩。

奧氏派糖能力較弱

拉美式強人政治除了強調個人魅力,當中也有庇護制社會關係之現象。在人治強於制度的情況下,領袖可以通過輸送利益和提供各種超物質好處,鞏固其領導地位。在貧窮的尼加拉瓜,奧爾特加沒有像查韋斯那樣掌握石油資源,可隨時為貧民提供物質和福利;玻利維亞的莫拉萊斯則能利用天然氣所得造福原住民。相比起其他左翼領袖,奧爾特加的派糖能力的確比較弱,能否有效地為支持者提供利益,很可能是奧氏面臨的真正挑戰。

楊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