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1/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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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人有苦未敢訴 不怕輕生怕麻煩

日本年輕人透過互聯網相約集體自殺的歪風襲港,令各界為之嘩然,而困擾日本多時的自殺問題也再度成為焦點。日本警察廳統計發現,至去年為止日本已連續十一年每年自殺人數超過三萬,其中多達八成人未曾開口求助,日本政府「自殺對策緊急戰略小組」遂計劃在全國公共職業安定所開設綜合諮詢窗口,冀能為有需要人士提供更多支援。

日本經濟急速惡化,警察廳擔心今年自殺人數可能達到三萬人,上述小組因此通過自殺對策緊急方案。日本共同社報道,綜合諮詢窗口將受理抑鬱症、多重債務等被認為是自殺主要原因的諮詢。與在鐵路月台加建幕門和安裝藍色LED燈等做法相比,諮詢窗口的設立反映日本政府態度比先前更加進取。

日本政府對自殺問題予以高度關注,本月中內閣會議通過的《二○○九年版自殺對策白皮書》,已是當局出台的第三部。白皮書今次集中探討酗酒與自殺之間的關係,如飲酒過量導致判斷力下降和行為衝動,或增加人們自殺傾向。白皮書提到,自製毒氣輕生人數的增加與媒體報道成正比,而自製硫化氫的方式在網上迅速流傳,媒體報道是主要原因。

酒精影響和媒體渲染,固然令自殺歪風變本加厲。但不容忽視的是,日本人自殺方式不斷創新的現象,反映「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的社會規範根深柢固,如民眾前往人迹罕至的富士山「林海」上吊、到福井縣著名景點東尋坊跳崖、在私家車內燒炭或以清潔劑在家中自製毒氣輕生等。

南韓《朝鮮日報》一篇題為《哭不出聲的日本人》的評論,剖析日本人遇到不幸事情時往往強忍淚水、只懂說「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的現象,文章特別提到,日本人自孩童時代便從《社會生活教育》課本中學到不給人添麻煩是常識。

不給別人添麻煩的社會規範如此根深柢固,實不能排除自殺漸漸被詮釋為一種將麻煩減至最少的解決問題方式,日本民眾能否衝破心理枷鎖、將自己的麻煩向新設的諮詢窗口反映,令人頗感懷疑。由於求助者未必一定獲得解救,難保他們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繼續鑽牛角尖。

日本本土最近播放的一齣電視短篇劇以自殺做主題,情節發人深省。劇中講述日本政府為了物盡其用,通過自殺人員循環再用法案,特勤隊往往在民眾準備輕生的千鈞一發間出手「相救」,然後逼「獲救者」不斷參與危險工作,如充當白老鼠試驗新藥、淪為警方與罪犯交換人質的籌碼、進入毒氣室拆除炸彈等,一直到他們失去性命為止,獲救者根本生不如死。

此一超現實恐怖情節雖然極盡諷刺之能事,但同時帶出一個重要訊息,就是自殺行為無可避免給政府製造麻煩。構成日本自殺文化的因素眾多,除了設立諮詢窗等緊急措施,日本政府在推行公民教育方面也有改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