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8/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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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視寰球:馬來西亞族群危機

馬來西亞執政聯盟的組成,主要是靠三大族群的政黨,這些政黨不是以政治取向來整合,而是以其族群來做基礎,其合作存在結構性的難度,要合作良好,一定要在政策上有高度的包容性。可是,馬來西亞在其政治歷史發展上,就走了馬來優先這一步,而且是寫進了憲法之內。有優先,自然有落後,隨着經濟的發展,這種優先和落後的差異便構成了愈來愈嚴重的問題。

過去造成馬來優先的歷史不作詳細的討論,但華人和印人接受當年馬來西亞獨立憲法中的馬來特權,是希望放寬當時對公民權申請的限制,所以這是一種政治妥協。

伊斯蘭化愈演愈烈

經過五十年的發展,馬來特權的安排已經漸漸不為華印兩族人所接受,但巫統的主要思路,是以馬來人的馬來西亞為主,即馬來人是馬來西亞的主體,其他都是從屬,馬來人是馬來西亞的主人,其他族群的人是得到馬來人的「恩准」,才能成為馬國的公民。所以,馬國過去的政權,基本上是由馬來人主導,但這種歷史遺留下來的差異,已經一再受到挑戰,尤其是巫統內部在管治上犯了許多毛病,貪污、欠缺效率都是典型例子。

這種矛盾,還加進了一些催化劑,就是馬來西亞國內對伊斯蘭化有愈來愈高漲的訴求。如果馬國維持在一個世俗化的伊斯蘭國家,伊斯蘭的信念教條只影響生活方面,那幾個民族的融和還比較容易達成,但馬來西亞聯邦憲法第三條已規定了伊斯蘭教是國家的宗教,這雖然不是政教合一,但兩者關係已經被勾了起來。有了這個基礎,如果政府的首腦把伊斯蘭思想不斷融入政黨活動之中,並本能地捍衞伊斯蘭教在國家政治中的地位,那政教重疊的地方就愈來愈多。前總理馬哈蒂爾在二○○一年就不顧其他政黨族群的反對,公然宣布馬來西亞是伊斯蘭國家,而在野的回教黨更一直在鼓吹馬來西亞應該變成好像伊朗那樣的回教國家,並在該黨執政的州份不斷強化伊斯蘭政策,這就令其他兩大族群非常不滿。

總理納吉布上任後,雖然表面上對馬來特權和伊斯蘭化都表達理性的回應,也盡量向華人示好,但在政治基本結構上卻出現逆向的因素。

馬來人口不斷增加

首先,三大族群的比例在幾十年間有重大的變化。一九五七年,馬來人口佔四成九,華人佔三成七,印度人佔一成一;但五十年後,馬來人的生育率較高,人口組成已達五成五,華人跌到兩成三,印度人也跌到百分之七。如果這個趨勢一直發展下去,再過二十年、三十年,馬來人有機會在人口中佔六成。此外,近年的選舉,巫統在伊斯蘭化較深的地區勝算較高。這些因素,都會令納吉布的一些表態可能只是口惠而實不至,族群矛盾進一步加深!

張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