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7/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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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視寰球:在宗教與世俗之間徘徊

《經濟學人》雜誌做了一個關於阿拉伯世界的專輯,嘗試分析這個曾經鼎盛一時的民族,現時除了豐富的石油為人熟悉,其餘各方面都乏善足陳。

一般外國評論很自然把一切問題都歸咎到民主制度之上,因為阿拉伯國家的制度不夠民主,所以才產生種種弊端,而結論往往是那些政治強人或者獨裁者不倒台,這些國家很難有希望。

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

這種推論不能說錯,但卻不是最深入的底因。為甚麼整個阿拉伯世界的民主進程總是困難重重,並且亂象頻生?這相信是關乎到整個文化系統,尤其是信仰問題。阿拉伯國家普遍信奉伊斯蘭教,而伊斯蘭教沒有經過類似基督教那樣的資產階級宗教改革,所以伊斯蘭教內的許多規條跟資本主義與自由市場結合起來的現實世界格格不入。這不一定是伊斯蘭教的問題,也可能是資本主義世俗化的問題,但資本主義和自由市場成為世界主流時,在物質文明肉搏上,伊斯蘭世界就吃虧了。

在伊斯蘭教中,有所謂「創制之門關閉」的說法,即認為自四大教法學派形成之後,伊斯蘭成為完整自足的體系,不再需要創制,後世穆斯林只能遵循、倣效前人的律規。伊斯蘭教用這種群態封閉的文化性格去塑造和規範行動,自然會有許多不相適應之處。

把問題搞得更嚴重的是,伊斯蘭教從來都不僅僅是宗教和生活方式之外,也是一種獨特的政治和經濟制度,所以在伊斯蘭世界內,伊斯蘭主義者強調政教合一。而世俗化和政教合一不時出現抗爭,就算世俗化的政府掌權,但仍不停受到教派影響;如果政教合一者當權,那就更加向所謂「共主的旨意」靠攏。

當整個社會仍然是以忠實信徒支持政教合一的人民主導時,民主的選舉方式就很難打破這個框框。以伊朗為例,雖然德黑蘭的年輕人和婦女追求新的生活方式,但如果他們仍只是兩至三成的少數時,根本無法打破這個政教合一的格局,更何況現時由政府主持大選,肯定會佔有一定的現成便宜。

宗教系統變選票機器

除了現有政府的鞏固之外,而宗教也往往成為政治人物競逐權力的有力武器,因為宗教是最容易找到的共同語言,要爭取選票,現存的宗教系統成為最便捷的選票機器,所以在一些國家,宗教反而成為爭取選票,又或者團結國家的最佳武器。以巴基斯坦為例,它的立國之始就是以宗教為基礎,沒有伊斯蘭教,大概也就沒有巴基斯坦了。

當伊斯蘭教仍然保持着其歷史的本來面目,而伊斯蘭世界的國家又在世俗和宗教之間游走徘徊,才被其他不斷通過改革開放而取得經濟成就的國家遠遠甩開。

張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