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3/2008

文： 香桐仁


山東省政府早前宣布投資三百億元，在濟寧市建造「中華文化標誌城」，招來惡評如潮。民意一邊倒反對這個勞民傷財的偽文化工程，兩會期間，又有一百多名政協委員聯署要求工程停建，山東省騎虎難下，丟盡面子，但堅持要幹下去。

濟寧市長張振川聲稱，儘管有爭議，標誌城肯定會建，因為該工程獲六十九名院士支持，還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批示。

拿院士支持作為理據，是站不住腳的。沒有一條法律規定，只要有六十九名院士支持，工程就一定要上馬，哪怕再多些院士支持，也同樣不具法律效力。事實上，內地的院士沒有幾個是文化方面的權威，他們的意見是沒有說服力的。

至於說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批示，倒是極具威懾力的。「朕即法律」是中國的傳統，現在雖說是以法治國，而人大雖說是全國最高立法機構，但在許多官員的心目中，在實際生活中，領導人的講話一句頂一萬句，親筆批示更是不得了，比法律更管用。因此，各地要建面子工程，都會千方百計託關係、找門路，得到領導的垂青，基本上是十拿九穩了。

以文化標誌城這件事來說，既然領導人有批示，人大批准就是走過場的程序。張振川本身是一個人大代表，他一語道破了中國政治的現實：人大只是執行領導人意志的橡皮圖章。可能有人說，人大這個橡皮圖章愈來愈硬了，然而再硬的圖章，仍然是圖章；再美的花瓶，仍然是沒有生命力的。

不過，山東省若忤逆民意強行將工程上馬，恐怕會惹火上身的。廈門的PX工程，上海的磁懸浮鐵路工程，就是前車之鑑。以為煮熟了的鴨子，可能還會飛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