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之見》 退休基金不平則鳴 文： 加州司庫 安熱利代斯(Phil Angelides) 16/06/2004 美國加州司庫安熱利代斯接受論壇國際媒體社編輯加德斯訪問，討論退休基金之影響力。以下是訪問摘譯： 問：近期美國的最大投資者公務員退休基金非常活躍，在企業管治問題上向管理層提出意見，並參與公司股東的「逼宮」行動，包括早前企圖迫使華特迪士尼掌舵人艾斯納下台，及近期要求食品業巨擘Safeway改組管理層。加州公務員退休系統（Calpers）去年九月成功迫使被指支取過高薪酬的紐約證券交易所主席格拉索下台，公務員退休基金影響力之大可見一斑。 全國性公務員退休基金的規模究竟有多大？如何解釋投資者行動主義的新潮流？ 答：公務員退休基金在美國和全球經濟都是一股重要力量。加州公務員退休系統和加州桝師退休系統（Calstrs）分別是全美第一和第三大退休基金，兩者資產加起來達二千七百億美元，若再加上加州的投資基金，加州持有投資組合總值超過三千億美元。 全美公共退休基金資產總值約二萬億美元，它們主導了二按市場，且是美國各大公司的最大投資者。 緣何出現行動主義？答案十分簡單。過去三年來，美國爆發自上世紀二十年代市場操控以來最大的企業醜聞潮，普羅投資者蒙受數以萬億美元損失，世界通訊（WorldCom）及安龍（Enron）等公司的數千名僱員，眼巴巴看幵他們的退休金化為烏有，他們家人的希望也化為泡影。

行動積極扭轉企業管治 Calpers和Calstrs單是在世界通訊醜聞中就損失八億五千萬美元。經歷醜聞潮打擊後，我們有責任大聲疾呼，要求企業管理層實行問責制及提高董事局透明度。 我們認為我們的行動是重要的，理由有三：一）大型退休基金與整體市場表現息息相關，我們不是「即日鮮」炒家，我們是投資在所有經濟環節的長線投資者。二）過去三年爆發的醜聞愈來愈清楚地顯示，經理和董事局弄虛作假粉飾公司帳目，對公司本身、經濟和投資者的利益造成長期損害。透過大聲疾呼和推動管理層採取長遠觀點，我們能幫助企業界和美國經濟重新採取長遠觀點。三）我們變得活躍是出於簡單需要，企業的管治方式令我們蒙受重大損失。我們決心竭盡所能防止醜聞重演，我們愈是加強監督董事局，爆發更多醜聞的可能性愈小。 問：一九二九年股市崩潰後，連串新法例出籠，現在也有一些建議提出來。一九二九年與九九年的區別，是機構投資者的角色吃重。閣下似乎暗示機構投資者運用其市場影響力，比白紙黑字條例更能確保誠實和負責任的資本主義。 答：現在與二十年代後期和三十年代早期有兩大不同之處：首先現在擔任總統的是布殊，不是羅斯福。羅斯福上台時，自由企業的概念正遭受危害，他認為有需要恢復市場對監管架構的信心。為此他成立證券交易委員會及聯邦存款保險公司，在私人市場以外設立了一個公共架構。

推動市場開放誠實透明 在這次醜聞潮的關鍵時刻，布殊政府反應遲鈍，直至世界通訊醜聞鬧大，它才支持國會改革立法。在整個過程中，布殊政府和證交會都是唱慢板。 第二，正如你指出，美國約有五成資本是由諸如加州公務員退休基金等大型機構投資者持有。作為一股潛在勢力，他們有機會（或許更重要的是有責任）推動市場走向更開放、誠實及透明。公司內支取超高薪酬的精英階層，對自由企業和金融市場的破壞無人能及。他們向市場發出錯誤訊息。自由市場講的是承擔風險、開發新產品和創建公司，而不是尸位素餐每年動輒支薪數百萬美元。 機構投資者將繼續活躍，因改革不是要制訂一套條例，而是建立一種思考方法；改革是關於股東和董事局成員如何向管理層提出質詢，如何確保核數師履行職責，以及關於公司的長期健康發展。因為我們的堅持，結果惹來責難。商業圓桌會議（編者按：美國大企業行政人員組織）、《華爾街日報》和共和黨指摘我們走得太遠。我的回應是他們忽視了一九二九年股災的桝訓，也顯然忘記了三年前的企業醜聞對經濟造成的創傷。 問：有經濟學者早已擔心賦予現代企業太大權力之弊端。他警告稱：「個人斂財致富的誘惑實在太大。」閣下是否認為「經理們正在盜竊資本主義？」 答：是的。羅斯福透過恢復人們對企業誠信的信心，挽救了自由企業。我們今天有幵相同責任，穩定和恢復現行制度的誠信，因為這個制度正陷入用人唯親的危險。

安熱利代斯（Phil Angelides）簡介 安熱利代斯（Phil Angelides）自九八年起出任加州司庫，四年任期後，成功在○二年十一月再次當選司庫，對加州的財政狀況瞭如指掌，任內最重要一項工作是主導總值140億美元的投資計畫，推動加州經濟增長。在加州土生土長的安熱利代斯，非常熱衷於公職，服務加州超過三十年，曾經出任加州民主黨主席。安熱利代斯是哈佛大學畢業生。 (c)2004 加德斯撰文，論壇國際媒體社供稿